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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功成和楚映楠吵起来之前,其实并不是毫无征兆的。</p>司明远看着司功成回来得越来越晚,也看着他们渐行渐远。</p>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规劝,说到底,司明远始终不是一个擅长劝说的人。</p>
也终于有那么一天,他听到了房间里激烈的争吵声,那是司明远记忆中,他们第一次爆发如此激烈的争吵。</p>
司明远抓住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摁下110。</p>
他最终还是打给了司景深,可是司景深来时,一切都迟了。</p>
司功成瑟瑟发抖地贴在墙边,哑声道:“她是心脏病突发没的。”</p>
司景深的脸上写满了失望,狠狠打了司功成一巴掌,这才沉声道:“你给我站直了!我这就让人来做尸检,功成,我留下你,不是为了让你长成今天这样的!”</p>
那时候司明远还并不知道,司景深这句话到底有多么深刻的含义。</p>
他只是蹙眉看了司功成一眼,这才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帮楚映楠合上了眼睛。</p>
她看起来依然温婉娴静,和之前如出一辙。</p>
那一刻,司明远却是比任何一刻都要清醒地知道——</p>
楚映楠不会再睁开眼睛了。</p>
这一走,就是一生。</p>
法医最后给出结果时,司景深正陪在司明远身边,他蹙眉看了司明远一眼,道:“明远,听爷爷的话,回房间去。”</p>
司明远的神色是说不出的固执:“我要听。”</p>
从今以后,他就是个没有妈妈的人了。</p>
看着自己的亲人走完归途,是件特别痛苦的事情,司明远年纪尚小,却偏偏选择了最艰辛的一条路。</p>
他就那样守在那里,嘴角微微抿紧,盯着面前的法医。</p>
法医也有点不忍心,犹豫了一下方才道:“根据我们目前的解剖结果来看,的确是心脏病。楚女士生前心脏就一直不太好,我们在死者……楚女士的随身衣物里面看到了特效药,只是很显然,当时楚女士没有来得及服用。”</p>
司明远静静坐在那里,拳头不自觉地蜷紧。</p>
没有来得及服用……</p>
楚映楠有心脏问题,司明远是知道的。</p>
他也知道,楚映楠对此很小心,她曾经笑着说过,现在这特效药出的好,即使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只要吃上一片药,就能压住了。</p>
可是现在……她终究还是走了。</p>
“我不信。”司明远薄唇轻启,沉声道。</p>
“明远。”司景深闭了闭眼,蹙眉道:“好了。”</p>
司明远的脸色相当难看,他抬眼看向旁边静静站着的司功成。</p>
司功成的眼底划过那么一瞬间的雀跃,就那样深刻地印在了司明远的心底。</p>
他清清楚楚地就记住了那么多年。</p>
“这件事,是爷爷没处理好,爷爷答应过你。”那天的最后,司景深如是道。</p>
司明远只是站在那里,许久方才道:“是我的问题。”</p>
小小的他,第一次在追悔莫及的一切面前,学会了一件事——</p>
只有自己真正尽力了,才不会后悔。</p>
不能将全部的一切交给任何一个人。</p>
……</p>
那之后,司明远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参与过任何军区的活动,连盛诗雨都鲜少见到他。</p>
他变得愈发沉默寡言,没有人知道司明远在忙什么,司功成变本加厉鲜少回家,于是只有司景深看得出,司明远这些年到底蜕变了多少。</p>
司明远十八岁那年,关于他的传言愈发甚嚣尘上——</p>
“司军长家的那个司少?哎呦那位可厉害着呢,听说现在手里就掌握着不少资金,啧啧……”</p>
“这么小就掌握资金?学投资吗?”</p>
“学投资?听说人家都自己开创企业了。”</p>
“十八岁能开创什么企业?八成也是什么裙带关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