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傅里叶接话，少女接着说：“我知道的，我是某人的替代品，某个计划的一部分，就像天花板上的虚影。

    你觉得我外表看起来多少岁？十六岁？十八岁？二十岁？我甚至连这种事情都不清楚，记忆只能追溯到一年前，之前的人生都是一片空白，回过头来的时候，我就站在了某条街道，然后脑海里的‘常识’告诉我自己叫贞德，指引我在陌生地方如何活下去.....切，虽然不爽你把我当人偶，我似乎没什么反驳的地方。”

    “不是贞德·alter吗？”

    委托人小姐摆了摆手：“alter是一种状态的形容，我的名字就叫贞德，后缀是为了更好的区分我与本体，毕竟我只是个无聊的盗版嘛。

    哼，然后，当我说自己是贞德[alter]的时候，你们一个两个下意识的就觉得alter成了我的姓氏，于是我变成了‘阿尔特小姐’‘阿尔特’‘贞德·阿尔特’，真的烦死了。”

    “那我叫贞德比较好？”

    “不，还是叫我alter吧，一想到这是属于别人的名字，我就感觉不舒服。”

    黑贞说：“最初，我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在从几个‘好心’的混混手里‘要’来用于生存的资金，常识伴随着我，使得我清楚该如何运用我的武器......即使我连为何是旗帜与剑都不知道。

    然后，我遇到隔壁一家人，遇到了虚数空间，遇到了神罗公司，遇到了反抗组织。从神罗公司刻意绕开我，甚至一定程度上在保护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命运和他们有关系了。

    神罗公司的旗手是托比·杰拉德，他的风评你也懂，所以不难想象我的人生与他有重大关联。从我有了记忆到现在为止，他都拿那种眼神来看我，我当时就明白了，我只是一个替代品，用来取悦现在的人。

    我讨厌那种眼神，与杰拉德相遇之后，总有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会在梦里出现，有时我是栋雷米的牧羊女，有时我又穿上盔甲向着不认识的年轻国王低头，有时我又和叫吉尔·德·莱斯的副手讨论军情。

    在这些碎片的最后，我被绑在柱子上，被红色的火光包围着，周围的人大叫着‘魔女’、‘魔女’，扭曲的快乐和竭嘶底里的情绪荡漾在他们脸上，令人作呕。”

    “那么，alter小姐，你对于那位贞德是怎么看的呢？”

    “记忆里的贞德心态平和，一直在为愚昧的羔羊们祈祷，而作为第一视角的旁观者来说，我受够了，如果我是那个贞德，我想说，我为什么要为那些垃圾祈祷？为何要宽宥他们的罪？

    宽容与救赎从不属于我，复仇之焰在我心中燃烧.....为我植入常识的托比·杰拉德就是那么设定现在的我，他很有可能知晓那位贞德的命运，所以才觉得如果贞德有机会复活的话，一定会让复仇的焰火点燃世界。”

    傅里叶很想伸手摸摸少女的头发，近在咫尺的距离，女孩的体香被她自身的体温加热之后，钻入他的鼻腔。只是，他现在还泡在水里，浑身湿漉漉的，伸手的话一点都不像对同伴的关爱，而是一种里fan展开的幻觉。

    “尽管你的武器诉说着怨恨，而那时的你也很吓人，但我不觉得你会那么做。”傅里叶说。

    “那是自然咯，我不是贞德，而是贞德[alter]，我想要活下去，并且不是以某人的复刻、盗版、幻影，而是以自己的意志活下去。

    我知道光是那么讲，没有人会听。所以我希望能有机会冲到杰拉德面前，干净利落的把他打倒，对他说我很早之前就想说的一句话：

    ‘谢谢你赋予我生命，然而你很恶心。听好了，我才不是什么人的替代品，我就是我，少自以为是了，你觉得你拿你的痴情套到另一个人身上会换来感动？我不会被记忆左右，我会活出属于自己的生活给你们看，人偶？命运？常理？现在就打碎枷锁就给你看！’”

    黑贞气势满满的宣言在一道微弱的雷声里结束，雷雨之夜雨流狂落的场景终于要结束了，可以预见，星期三将是晴朗而炎热的一天，是个让剑饮血的好天气。

    “先说好，我并不是介意或者愧疚之类的，只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你。”少女用闹别扭似的语气说：“我的愿望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羞于出口，所以拿拯救朋友的安身之地当了借口，在向次元魔女许愿的时候撒了谎。

    那个魔女很厉害，一下子就看穿了我，却选择维护了我的谎言，把工作派给了你。道歉的话我可不会那么说哦，我就是那么任性又恶劣的女人，遇到我是你的不幸，只不过，只不过.....”

    少女的语气充满了难为情的色彩，从后边看去，晶莹剔透的耳垂已经被染上了一片淡粉色，想必娇羞的红晕也已经在她脸上铺开。

    傅里叶有点理解黑贞为何要背对着他坐下了，这个姑娘在施展恶意的时候高傲的就像猫科动物，而施展善意的时候怯懦的就像兔子。

    “你要是讨回点补偿，也是可以的。”她小声说：“在不过分的程度之内。”

    “这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