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你……”李丰方却叹着气对他点了点头道。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我们总不见得在这里说，还是到后面去说。”

    倪大野转头最后看了一眼杜月笙，当先向后进中走去……

    “众位弟兄，倪某知道大家都觉得我方才是为了报私仇。但是我真的是为了洪门的公益考虑——杜月笙必须死！”

    来到后进之中的他冲着众人朗声说道，“诸君，你们首先要知道青帮之中杜月笙算是最为出色的人物，甚至没有之一……”

    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就算杜月笙的崛起有运气的成分，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此人有着成功者的禀赋——起码要比黄金荣、张啸林和其他青帮大佬强。

    他顿了顿道：“其次，青帮之中现在最恨我——嗯，我们的正是杜月笙，其他人最多就是担心我们侵占他们的利益罢了。正所谓：蛇无头不行。要是让杜月笙把这帮人给团结起来，我们洪门更加难以在上海立足……”

    青帮只是有活力的社会团体，又不是什么理想主义者建立的政治党派，本来就是一盘散沙，还要相互倾轧的好伐。

    他邪魅一笑地道：“最后，杜月笙是死在他们青帮的家法之下，倪某只不过打了一个喷嚏而已，这又何罪之有呢？要怪也只能怪，张老太爷上了年纪，把不住刀了啊。”

    “诸君且听我一言……”

    倪大野环视众人，森然说道，“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民国上海滩有一个说法，倪大野一喷嚏打死杜月笙。

    这说的是1927年年底，青帮和洪门在嘉兴南湖开会期间，青帮对杜月笙施行家法。

    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倪大野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行刑的张锦湖手上一偏，直接扎死了杜月笙。

    所以时人戏云：不怕老张行家法，就怕小倪打喷嚏。”

    ——节选自《民国奇闻录》

    第七十八章 青红大会 四（周六第一章，祝书友们七夕快乐——不快乐就看我的书吧！）

    “要阿拉讲，此地可是湖心岛，把弟兄都叫上来，看他们怎么跑！”

    “侬这是吃了灯草灰，放的轻巧屁！做不忒倪大野，阿拉接下来往哪里跑啊？”

    “那么侬的意思，月笙老哥这事儿就算了？”

    “不算又能难能，明明是阿拉青帮自己说‘九刀十八洞’，倪大野也不过就是打了一个喷嚏，张老太爷就、就、就……”

    “就什么就？侬再瞎七搭八，让侬下去陪月笙兄弟！”

    我是真的是老了吗？

    张锦湖抬起依然遒劲有力的双手看了看，心中暗道，我还没有那么老呢！

    他也明白，现在青帮的人心不能散，人心散了队伍就不能带了。

    “此事是老夫的错！”

    张老太爷淡淡地道：“是我思虑不周，功夫不到家，这才害了月笙老弟一条命。我也不说什么一命赔一命的漂亮话，不过他的家人，今后就由我来照顾了。”

    他都这么说了，青帮中人还有什么话好说，只能乖乖闭嘴。

    “你们先下去吧。”

    张锦湖先一挥手，再一招手招道：“云卿老弟，阿贵，小林——嗯，还有九龄，你们四个留下来。”

    既然青帮三大亨之中的老大和老二倒了，那么第三张啸林和第四季云卿就替补了上来。

    张继贵是张锦湖的“小师弟”，那么肯定也要拉拔一把。

    至于“九龄”么就是大名鼎鼎的金九龄——不是古龙《陆小凤·绣花大盗》中的六扇门总捕头金九龄，而是黄金荣的弟子之一，后来法租界巡捕房华人督察长的金九龄。

    其实古龙笔下的“总捕头”很有可能就是借鉴了历史上的“总督察”，因为这位老兄在解放后跑到了宝岛，还开起了“浴室”——按照对岸的说法，这是“八大行业”。

    此人的经历也颇为传奇，他是原籍江苏阜宁的“江北宁”，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同乡来到上海讨生活。

    他一开始在十六浦一带当黄包车夫，因为卖相不错而被“阿桂姐”看中，转行去妓院里面当了龟公。

    在林桂生的介绍之下，他也拜了黄金荣为“老头子”，进了法租界巡捕房，现任华探长一职。

    在黄金荣另一位得意弟子金廷荪死后，他就是巡捕房里面职位最高的青帮弟子了。

    张老太爷对着这四位道：“你们都晓得，锦镛（黄金荣的字）身体不好，月笙又故世了——以后上海滩的事情就由你们四个商量着办吧。”

    他也算是想明白了，对付倪大野和洪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要从长计议，那就得搞一个“青帮天团”出来。

    于是这四位就成了天团成员，就是不知道他们的未来能不能像“归国四子”那么红火。

    “洪门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不妨先答应他们。”

    张锦湖沉吟了一下道：“我听说李丰方想要引川土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