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陆显心心念念惦记的女子，可也是她将陆显陷于不忠不义的境地，至今都还萎靡不振。

    赵氏当即沉了脸，“你既将他们送回给了陆家，便不该来此，若是让人知道了，陆家不仅受连累，两个孩子也保不住，你还是赶紧走吧。”

    她说这话颇有当家主母的气势，也不怪陆氏，她自小受着三从四德的教导，时刻提醒自己得大度贤惠，又自小爱慕陆显，自然处处为他着想，若是一般的女子自己的丈夫喜欢，纳回来做妾室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但这女子是丈夫心尖上的人，留她在只会害了陆显。

    祭月女怔了下，又冷淡的点了点头，“我要走了，所以来看看他们，以后不会再来了。”

    她又转头看了一眼床上孩子，朝将目光转向了赵氏，难得说了一句软话，“这两个孩子，以后就有劳你照顾。”

    赵氏终归也是女人，会心软自然也会嫉妒，她对这两孩子是既心疼但也变扭，终归她抱回来自然也是打算好好抚养，“这个是自然了，他们毕竟是相公的骨血。”

    祭月女神色黯了黯，这才转头出了门。

    屋外是广垠的夜色，月光清幽幽落在廊下，一道修长的影子悄然的出现在门口。

    陆氏怔了下，低声喊了一句，“相公。”

    隔着一道门槛，祭月女在里头，陆显在外头，屋子中间还站着一个陆氏。

    沈秋见替他们忧心，“这可难办了。”

    陆显苍白着一张脸，抬着望住祭月女，几乎是咬着牙问她，“你怎么还敢来？”

    祭月女漠然道，“我要走了，来和他们道个别。”

    和谁道别自然不用说了，她抬脚出了门，擦身而过的瞬间陆显猛的拽住她的手臂，陆氏脸上一慌，无力的阻道，“相公……”

    陆显像没听见似的，只目光灼灼的盯着祭月女，眼里都是隐忍思念还有痛恨不甘，他低吼道，“他们对你并没有恶意，为何要杀了他们？那些人是和我一起在沙场上拼过命的兄弟，我跟你说过的，你到底为了什么！”

    他已经决心舍了陆家，舍了荣花富贵带着祭月女远走高飞，却生生变成一场屠杀。

    祭月女侧过头，浅浅勾了勾唇，“杀都杀了，那还有为什么。”

    半边的月光沐浴在她的脸上，寒气森森的，可是沈秋见却觉得能听见她在哭。

    沈秋见心中一痛，她分明不是有意要杀他们的，可是竟半句也不解释，“她何苦这般倔，为什么不告诉陆显？”

    徐承衍侧首，抬头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干净了，轻声叹道，“告诉陆显又如何，说她是因为失了心神才误杀那些人？可那些人到底是活不过来了，知道后陆显只能恨自己，只能自己为他们偿命。现在不知情，还有人可以恨，可以有个合适的理由活下去。”

    沈秋见发觉自己流泪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知为何，我一见她难过便忍不住跟着伤心。”

    徐承衍笑道，“你虽然嘴硬，可到底是心软的人，见不得别人伤心。”

    沈秋见勉强笑了笑。

    那头的陆显额上的青筋直跳，手抓的更紧了，嘶声喊道，“那你也杀了我，留着我做什么！”

    祭月女认真想了下，“我心魂在你那儿呢，想杀也杀不了。”

    沈秋见听了心中一惊，若是陆显死了，祭月女是不是也会元气大伤，就像徐承衍的佛串一样？

    陆显又怎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她当真是狠心绝情，一把甩开她，咬着牙沉声道，“滚，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见到你！”

    似乎任何人和事都不会激起祭月女的情绪，她淡淡拂了拂袖，飞身掠向了屋檐，瞬间便消失在夜色里。

    门外的陆显突然腿一软，一个踉跄显些栽倒在地，他躲开了陆氏的掺扶，扶着墙勉强站起来，朝陆氏伏身行了个大礼，“你救我们陆家于水火，我不该恩负义，一切是我对不住你，你放心，此夜过后，再不与她相见。”

    赵氏顿时也惊住了，急道，“相公，你快起来，我并非不容人，只是她与旁人不同……”

    陆显沉声道，“你是个好女人，我一直知道。”

    几句话说的赵氏眼眶都红了，忙上去把丈夫扶了起来，“你别这样了，我难受。”

    床上的孩子像是有感应似的，一齐哭了起来，奶娘也醒了，越哄孩子，他们越是哭的撕心裂肺。

    陆氏又着急过去的看孩子，陆显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转过头望着祭月女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动，五指抠在雪白的墙上，好一会才步履蹒跚的向书房走去。

    雪白的墙上留下五个深陷下去的指印，徐承衍难得带了些同情的口吻，“不知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不追过去。”

    沈秋见道，“祭月女是他心爱之人，却有缘无份，陆氏是恩人，所以他也只能极力待她好才能报恩，也当真是难为他了，只是可怜了希枝。”

    徐承衍苦笑了一声，“你当陆显不苦吗？”

    沈秋见愣了愣，徐承衍居然会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