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翘起了唇角，又轻声问她，“要杀这一双孩子的人是谁？”

    “逍遥宗的人还有她的未婚夫，大概希枝的亲娘也容不得这一双孩子。”

    “如果是你，会如何做？”

    沈秋见想了想，“自然是灭了逍遥宗或者是自己成为逍遥宗宗主，孩子才能安全。”

    她思索了一会，又沉声道，“我以前听素衣说过，说逍遥宗本是仙门之地，后面因为内乱才导致逍遥宗论为普通道门，甚至不得不与朝廷为伍，现在细细想来，定应该是由此而起，希枝想要保住她这一双孩子，不惜毁灭逍遥宗，所以才悄悄命人把孩子送回到了陆家。”

    可见祭月女最后是失败了，否则，那一双儿女又怎会下落不明。

    徐承衍点了点头，又长叹了一声。

    沈秋见心中一沉，以为又有什么倒霉事发生，忙问，“怎么了？”

    “若是你做了母亲，心中大概就只有孩子了，连自己相公都顾不上的。”

    沈秋见抽了抽嘴角，徐承衍脸上时常顶着曲高和寡姿态，但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当真是……极幼稚。

    她毫不留情的道，“徐承衍，你是把你另一半的脑子丢在上一世忘了带过来了？”

    他仍旧抱着手臂笑眯眯的看着她，“我一见你便心中欢喜，一欢喜便没有心思再想旁的，所以才显得傻了些，我再傻也是你徒弟，你不能嫌弃我。”

    沈秋见：“……”

    上一世的徐承衍说再多的情话她都信，这一世他再说什么她都不会信。

    沈秋见对祭月女会来的事半信半疑，直到一天深夜，希枝无声的出现在厢房门口，她仍旧极美，像是从清冷的月光下走出来的仙子，她微蹙着眉尖，先是朝正房那边看了一眼，那是陆显与赵氏的卧房，又微垂着眉眼看着一双细致修长的双手，脸里流露出一丝痛恨的神色。

    沈秋见很少见祭月女除了面瘫再有多余的表情，沈秋见感慨道：“难得见她醋了。”

    徐承衍好奇道，“冷的跟块冰似的，从哪里看出来她吃醋了？”

    沈秋见心道魔头什么时候会这种事感兴趣了，不过是她还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她生来清冷，不曾这般矛盾纠结过。”

    徐承衍受教的点了点头，“师傅醋时可是这般模样？”

    沈秋见瞪了他一眼，“问这作甚？”

    他这副老实乖巧的模样与上一世她捡到他时简直一模一样，当然，她当然不会再上当了。

    徐承衍笑了笑，“我怕师傅吃醋或是生气，我却不知，你告诉我，以后我便会留意了。”

    沈秋见心道他倒真是会花言巧语，虽然他这人狠，但若是有心哄人，只怕天上的仙子也能被他哄下来，当然，她被砍过脑袋，例外。

    当即没好气道，“我没有因为谁吃过醋，又如何能知？”

    上一世朝廷硬塞了周梅，她是有些失望的，后来退让也是为了大局考虑，伤心倒算不上了，只是觉得对不住徐承离。

    人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痛苦到了某个极限，心便会变得又冷又硬，再难有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事能再憾动她了，徐承离以前也问她，为什么待自己这般好？

    她却不能说，因为你心中有我，愿意为我生为我死，但是我心中没有你，所以愧疚才加倍对你好来还你，素衣说过，这辈子还不完债下辈子还会接着还的，她也不想欠着人情债羁绊到下一世，但是老天爷很不给她面子。

    徐承衍似乎也认真的想了想，又淡淡道，“师傅对我不喜，确实没什么值得师傅吃了。”

    祭月女推门进了屋了，沈秋见也没留意徐承衍说什么，拽着他的胳膊道：“她进去了。”

    奶娘睡的极熟，还发出微微的鼾声，希枝朝她挥了挥衣袖，那点鼾声也瞬间消失了。

    床上并排躺着两个孩子，都睁着眼睛，虽然又黑又瘦，但都有一双极清亮的眸子，咬着拳头盯着祭月女看的极是专注。

    希枝微微勾了勾唇，她长的本就极美，这一笑顿时觉得仿若春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一切都是生机盎然的模样。

    普通人是断不能给人这种震憾之感，沈秋见忍不住道，“祭月女到底是什么来头？”

    徐承衍慢悠悠道，“民间相传祭月女是上古神女，逍遥宗的存在就是为保护祭月女的。”

    既然他都说是民间了，可见也不可信，就好比市井里的话本子，一个狐妖传都不知有多少个版本。

    床上的男婴咯咯的笑了起来，祭月女抱起了孩子，她低头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轻声道，“娘亲把妹妹交给你，你长大了，要保护妹妹，不要让人欺负她。”

    孩子伸出拳头握住希枝的头发，目不转睛的看着祭月女，像是听懂了似的。

    祭月女又放下男婴，这才抱起女孩，四目相对一刹那，两人额上的月火纹同时烧了起来，祭月女幽幽道，“爹爹已经认你了，不需这个了，今后就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长大，找个喜欢你的，你也喜欢的郎君成亲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