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没理会他，“自然是女孩。”

    陆显看过去既是失望又是解脱，陆清仿若未见，又沉声道，“府中人多口杂，你母亲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便让你与永君去望京避避风头，你好生呆上一段时日。”

    说罢，陆清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沈秋见又问道，“生的是个男婴？”

    徐承衍闻言侧过头，深幽的眸子里有些意味深长，大概她的模样太急切了，他又勾了勾唇，卖关子了，“你着什么急，往下看一切便知。”

    沈秋见知道他是故意的，轻哼了一声不理他了，他看过去越发愉悦了，头凑过来几乎脸贴着她的脸，沈秋见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此刻站在一个角落里，退无可退，只得把头拼命往后仰去，“干什么呢你！”

    他盯着她白晰的颈子，厚颜无耻的道，“你让我亲一口，我便告诉你。”

    沈秋见咬牙，“滚！”

    他低低的笑出声，分明极是愉悦，嘴里说着，“你当真小气。”

    倒并没有上前来纠缠，分明是故意逗她取乐，她瞪了他一眼，“无聊。”

    他仍是笑笑，拂了拂衣袖，转身朝陆清的方向大步走去，“想知道的话，跟我来。”

    转眼又到了内院，陆清刚抬脚进去，陆夫人便屏退了左右，问道，“如何？”

    陆清脸色铁青，满目绝望，“我看他那神色，那妖女生下的一子一女，十有八九是那孽障的！”

    陆夫惊呼了一声，又跌在榻上，急道，“那妖女不是成亲了吗，怎么能断定就是我们显儿的孩子。”

    陆清沉声道，“祭月之子若非血缘不正，不可能生下男婴，更何况祭月女才成亲半年，那孽障方才问我是男是女，想必也是想到这一层，不过我也没对他说实话，怕他又出什么乱子。”

    陆夫人已经慌的六神无主，顿了一会道，“逍遥宗会不会报复我们陆家？”

    过一会又急道，“老爷，那一双孩子可是我们陆家血脉，总不能让他们死在逍遥宗。”

    沈秋见惊住了，陆显夫人生下一子一女原来就是祭月女的孩子，如果那男婴是徐承衍，那女儿又是谁？

    “逍遥宗如今内乱，祭月女生下一子一女皆不知所踪了，就算还在，也决不能认，要是认了，不仅保不下那一对孩子，连陆家都难保！”

    陆夫人大概想起陆家如今的处境不再言语了，就在前不久前皇帝命三子承王掌管了京城一半的巡防，而陆清回京述职已久，皇帝也没有放他回燕北的意思，太子危矣。

    陆夫人直垂泪道，“那可怎么办？”

    “明日便把孽障送到望京的庄子上去，避避风头，你和永君也一块去吧。”

    陆夫人一怔，像已预料到了什么，脸上虽然惊慌却挺直脊背道，“有永君就够了，我与老爷一道留在京里。”

    陆清是怕陆家不保，想要将妻儿送出京中。

    蓦的听到一声碎响，沈秋见循声望去，不知陆少夫人何时站在轩窗下，手里的东西砸了一地，没过一会，陆夫人出来了，少夫人勉强笑了笑，“我手滑了。”

    那笑比哭还要难看，她却已经蹲下来了，手忙脚乱收拾摔乱的东西，有水珠渐渐跌落在地板上，却是半点哭声也不曾发出来。

    陆夫人也瞧见了，眼眶瞬间就红了，抱着她道，“好孩子，不是你的错，是姑姑害了你，我回头替你好好教训他，给你出气。”

    那女子双手盖着脸，眼泪直流。

    陆清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垂首看着她们愧声道，“永君，你尚年轻，又满腹诗书素有才女之名，却嫁给了那个孽障白白的耽误了你，你若不愿再留在陆家，我们也不会怪你。”

    陆少夫人猛的抬起头，看向陆清夫妇，虽是满脸的悲伤，却坚定道，“赵燕仪既与表哥结发，生是他的人，死便是他的鬼，无论将来如何，必是不离不弃。”

    她这句话略有悲壮的意味，像是已经预料到陆府将来悲惨的命运。

    祭月女杀人离去后不久，京里便开始传出陆显与祭月女来往密切的传闻，陆家为了避人耳目，便让陆显娶了赵氏。

    陆清也动容了，连声说道，“好孩子，难为你了。”

    赵氏可真是个温柔又坚贞的女子，看到这一步，沈秋见也不知道是该为祭月女难过还是为赵氏不值，祭月女若是两情相悦，那嫁给陆显的赵氏就活该成为他们爱情陪葬吗？

    那一晚，赵氏头一回到没有去陆显房中探望，但是陆夫人去了，给了陆显一顿好打，可见陆夫人是真心疼自己的侄女。

    第二日天尚未亮，陆氏在院中忙着指挥着仆妇收拾箱笼，临出发前陆显出来了，虽然神色颓丧，但好歹衣衫整齐，不再是原来痴痴傻傻的模样。

    赵氏脸色有一瞬间的凝滞，也不过是犹豫了片刻，便又上前去关心着陆显的冷暖，她对他是真的好，倒是陆显似不敢看她似的，眼神躲避着她。

    赵氏是有多爱陆显，丈夫装傻冷落她，做了这么久有名无实的夫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