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听父亲说，那女子也成亲了，嫁与她师兄了。”

    沈秋见瞧着陆少夫人的神色，倒不像说谎的。

    陆显像是没听懂似的，只是怔怔道，“你杀了他们，让我怎么办，我有什么脸在这天地之间立足。”

    陆显闹了一会，陆氏极有耐心的安抚，又拿了帕子将他的手脚擦干净了，又盛了一碗汤哄着他吃了。

    她做这些极熟练了，想必是照顾了陆显好长一段时间。

    陆显睡下了她才拎着食盒出了门，门口的稍年长的丫头盯着她的脚踝，心疼道“小姐，怎么又伤了？”

    沈秋见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那青色裙角溅了些许血迹，想必是方才瓷器碎片所伤，那女子随意瞥了一眼，轻声道：“不过蹭了一下，无事。”

    她领着丫头走远了，还听见丫头委屈道：“姑爷好着时一心就想着娶那妖女，如今傻了倒是落到您身上了，您说您亏不……”

    听那少夫人低斥道“休的混说！”

    那丫头委屈的抿了嘴“我替您委屈嘛。”

    “那是我愿意，姑姑她不曾勉强我……”

    ……

    她们走远了，沈秋见轻叹道，“从前便听说，陆显的夫人是个好女人，如今一看，果然不假，想必是极爱陆显。”

    徐承衍侧头，目中明了，似笑非笑的问她，“你听谁所说？”

    沈秋见如实说道，“上一世徐承离与我提过舅家，其中便说起过陆显的夫人，不过他尚且年幼，说的并不多。”

    徐承衍难得赞同的点了点头，顿了会，又轻声道：“你也甚好。”

    沈秋见心中一动，侧过头，只瞧见他侧脸，薄唇勾了一丝笑，春日阳光温柔落在眼角眉梢，风流清峻之极，当真皮相极好，也难怪静安为他要死要活的。

    “徐承衍，只要我们能出去，我给你解药。”

    经过这一次，他们也算同生共死过，她仍是看不透他，他也明知她给他下了毒，甚至有很多机会可以要挟她解毒，但他从不提过，好像忘了这一回事，当然沈秋见也不是没想过给他解毒，可是她还是怕，阿沅还在他手上，他不杀自己不代表小师弟在他手上是安全的。

    他恍然未觉她在瞧他似的，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不用了。”

    他那么干脆将沈秋见那句“我给你解毒，你把阿沅给我”这话堵了回去。

    她有些无奈又有些沮丧，她威胁徐承衍果然是没什么用的，上辈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他死，可这人不怕死不怕疼没有软肋，谁也拿他无可奈何，甚至怀疑，徐承衍从自己身上找到了类似于猫逗老鼠的般乐趣。

    徐承衍悠闲自得的看了她一眼，翘起了唇角，沈秋见瞧了瞧，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佛珠，古朴黑亮，果然精神的很呢。

    沈秋见有些恼羞成怒，转头不理他了。

    陆少夫人每日早中晚都来，伺候陆显更衣用膳，到了寒冬腊月依旧一日不间断，陆显看过去仍旧没有起色，只有沈秋见他们这俩个偷窥者知道，陆显其实已经大好了。

    因为他不再画祭月女的画像了，每每陆少夫人转身离去之时，他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是既落寞又愧疚的神色。

    想必他是恨自己，也恨祭月女。

    沈秋见惆怅道，“快一年了吧，也不知道祭月女如何了。”又问徐承衍，“知道祭月女失血便会失控，还能一箭神不知鬼不觉的伤她要害，很有可能就是她的未婚夫崇明做下的。”

    徐承衍闻言冷冷的挑了挑眉，“这也不奇怪，有那个男人能忍下夺妻之恨？＂

    “陆显又何其无辜，祭月女尚且天真，她与陆显不过是两情相悦，婚事也是逍遥宗强加她的身上，他们俩个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徐承衍沉着脸不说话了，大概是想起他曾经的痛处。

    沈秋见心道看他那模样好像他被人戴过绿帽子似的，上一世，他对她许下的承诺还没捂热，便将她丢弃了，莫非除了静安，他还有别的女子？

    沈秋见压下的好奇心，没有找死在这个问题上对徐承衍追根究底。

    “祭月女那日也是这般浑浑噩噩，你说是失了心神，有法可解？”

    徐承衍轻抿了薄唇，“有，只要生下孩子，血脉得以延续，她便清醒了，不过灵力会大损，她的女儿就是下一任的祭月女。”

    沈秋见惊讶道，“若是生下儿子会如何？”

    “历代祭月女只与逍遥宗灵力最强的弟子成亲，从未生下过男婴，除非……”

    他说到这里略一顿，沈秋见心也提了起来，“怎样？”

    “除非与普通人成亲，百年前也曾经有祭月女私自与山下的男子私相授受，生下了男婴。”

    “男婴不能继承月主？”

    “日为阳，月为阳，既是月主，只能是女子，若是生下男婴，都会沉入平川潭中。”

    沈秋见几乎已经猜到故事的结局，算算日期，祭月女与陆显的孩子大概快出生了。

    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