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心里盼着今天能有梦来，她有很多疑问想问问黑衣人。

    梦是做了，但不是她想要的，梦里来的是徐承衍，梦到那一年，他从琼林宴归来，从月光里走来，清贵的仿若九天下凡的神。

    那张脸真是勾人啊，连她一介小道姑都快动凡心了，她都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软萌的包子脸不见的。

    他说，“我不想做你的弟子了。”

    徐承衍是她好不容易骗来的徒弟，现在又中了状元，正是好敛财的时候，一向爱财如命的她怎么舍得割舍。

    她摆出师傅的架子，“孽徒，一日为师，终身为母！”

    他一向听话又乖巧，如今大概是仗着喝了酒，双手捧着她的脸，目不转睛的看了她好久。

    她见他不说话，终于沉不住气暴露了本性，“不做徒弟也不是不可以，拿银子来赎，也不枉我呕心沥血教导了你几年。”

    他蹙了蹙眉，沈秋见有些心虚，除了救过他一次，她从没有教过他什么，就是仗着师傅的身份让他洗衣做饭劈材。

    他看了她很久，她觉得他看穿了自己坑蒙拐骗的本性，大概要朝她脸上吐口水了。

    他笑了，他长的那么好看笑起来真是要命，比上元夜宴上的烟花还要好看。

    “我不想做你的徒弟了，我想做你的夫君。”

    她觉得自己沾了他的酒气，好像也喝醉了，舌头也不知道打几个死结，磕跘的不成样子，“一日……一日……为为为为……师……终终终……身……为……母啊……”

    他又笑了，风流的眉眼里倒进了星辰，话却说的很委屈，“师傅……你原来是想做我母亲啊？”

    黑夜里他低低又温软的声调叫人骨头都酥了，她彻底丢了平日里师长的跋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不过长你两岁。”

    他眼睛含了笑，低头亲了她，“那做我的妻吧。”

    他的唇软软的，甜甜的，嗯，是她爱吃的豆沙包的味道。

    第二天醒来，他就已经不见了，满大街都在传徐国公府的小公子被皇帝赐了婚，许的是圣上的掌上明珠静安公主，待公主成年便完婚。

    一个月后，他又来了，待她没什么不同，哦不，比往日更加的疏离，他说他是来告别的，还带了银子。

    这回连徒弟也没有了，她后面恍恍惚惚的想起来，那一夜真的只是她在做梦而已。

    再到后来，连徐承衍也死了，只剩下丧心病狂，满手染血的紫衣候。

    梦做完了人也醒了，黑衣人没入梦，自己又做了那个荒诞的梦，沈秋见有些沮丧。

    虽然才入秋，但李氏命人早早烧了地龙，但是她依然觉得冷，好像骨头缝里都刮着风，再怎么抱着汤婆子都不管用，徐承衍生来便体寒，现在罪全让她受了。

    案几上的香炉不知什么点燃了，在浅白的月光下飘着袅袅香气，她闻出来，这香是安神用的，她朝地上看了一眼，脚榻摆着一双鞋，果然是徐承衍回来了，竟半点声音全无。

    沈秋见眼睁睁的到了天亮，一大早便唤来了朱三，“查出那天在在门前撞死的妇人是何人吗？”

    “应在府那边也查不出个头绪，又只能作为无头案处理了。”

    黑衣人此举就是为了告诉他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

    朱三应了声是，无意往内室的瞥了一眼，脸色都变了，沈秋见下意识回头，便见穿着中衣的徐承离睡眼惺松的撩开帐子，皱着眉头朝他们望来。

    朱三的嘴辰动了动，脸上只差写着你们有奸情，沈秋见迅速挡住朱三的视线，等朱三走远了，沈秋见怒气冲冲的过来甩下他的帐子，“徐承衍，你不要脸！”

    他反问，“你说的是哪张脸？”

    沈秋见忍着一剑刺死他的冲动，徐承衍轻描淡写的道，“死个人有什么可奇怪的，国公府家多情种子多，尤其是徐承离，撞死在门口的女子没有十个也有九个了。”

    沈秋见恨恨的咬了咬牙，转头去看徐承离了。

    徐承离是嫡长孙，但是名声坏极了，流连青楼的纨绔，打骂下人，欺男霸女的恶少，上一世只有沈秋见知道他中了奇毒奢麻香，所以性情暴燥、血气难安，怎么可能静下心来读书习武，李青瑶又是一味的纵容，所以徐承离才变本加厉越发往歪了长。

    沈秋见自认为自己也不是好人，但是她知道徐承离这个恶少骨子里却是个好人，她被徐承衍和静安所害，是他用手一点一点把她从乱葬岗刨出来的。

    沈秋见进梧桐院的时候，他那长的娇花一般的通房杨氏照例在跟前殷勤的伺候，徐承离见弟弟主动来亲近，眼睛里都有了笑意，“衍儿来了。”

    徐承衍打小又生的唇红齿白，鼓着一个包子脸，光看真的软萌又可爱，他一直想和这个弟弟亲近，奈何这个弟弟是个怪胎，性情十分的孤高，对自己这个兄长的很是瞧不上。

    “来看看你，好些了吗？”

    沈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