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墨白辰这声称呼一出, 那名被黑袍罩住全身的男子身形明显僵硬了一瞬。然后就见他缓缓把头套摘了下来, 露出了一头银丝。

    ——来人正是啸天道人。

    “白辰，你怎么会猜到是我？”啸天道人低叹一声，语气同平日里一样慈祥，就好似方才偷袭之人不是他一样。

    “这枚凤羽形状的暗器，质地光泽，花纹细腻, 只有南天书院细致的青言道人能够打造出如此极品。而青言前辈一向性情古怪，只有师傅您与他交好, 因此，我便猜到是您了。”墨白辰道。

    谁知啸天道人听完他的解释后, 却略带不满地摇头问道：“就因为这个？那你为什么不猜是青言呢？”

    “师傅您糊涂了。”墨白辰浅笑道：“青言前辈素来不喜羽毛形状的物件, 所使暗器都是雪花形的。反倒是您对于凤羽的喜爱十分深厚, 我记得, 白虎身上不是还挂着一件形似凤羽的吊坠吗？”

    啸天道人听后，略带感慨地摇了摇头，道：“你就是心思太细腻了, 但这也正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可惜了。”

    “师傅既然对徒儿并无不满，那今日为何要偷袭徒儿呢？”墨白辰垂眸问道。

    “我就不废话了。”啸天道人直言道：“把凤凰交给我，那今日之事就当做未发生过, 你从南天书院顺利毕业, 以后还是我的好徒儿。”

    他话音刚落, 墨白辰就猛地抬起了头, 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似乎是在讶异于啸天道人为何能说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话来。

    “师傅，”尽管早就知道可能会出现这种局面，但墨白辰还是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他质问道：“您以前对我好，是不是都是因为这凤凰？”

    啸天道人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

    “在新生入学测试上，您是不是因为看透了只有我才能使凤凰破壳而出，所以才将凤凰蛋给我？我在未拜您为师之前，您无私地点拨我，帮助我，是不是也是为了让我尽早将凤凰孵出？后来我拜入您的门下，您所传授给我的一切，是不是全部都是为了借我之力，让凤凰更早进化？！而今天我要毕业了，要离开您的势力范围了，所以您终于出手了是吗！”说到最后，墨白辰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激动。

    啸天道人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语变得越来越阴沉，在听到最后一句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呵斥了一声：“够了！”

    “我还没有说完！”墨白辰大声回应道：“您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也都是谎言？说什么御兽一脉的未来全部寄托在我的身上，让我恢复御兽派上古时期的荣耀，这些也全部都是您的欺骗之词吗？！”

    “你——”啸天道人闻言，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他厉声道：“你一个毛头小子又懂什么！”

    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败下来：“老夫潜心于御兽之道已经整整一万九千年了，一万九千年……你这个不到一百岁的无知小儿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我亲眼看着大能们一个接一个的陨落，直到最后都无人飞升，而御兽一派也一代不如一代……这种心情你又怎么能理解！”

    “我能理解！”墨白辰见啸天道人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只能想办法暂且稳住他，他诚恳地说道：“师傅，我能理解！所以我会在御兽之道上一心一意，一定会将我御兽一派发扬光大！”

    “不可能！”啸天道人闻言大声吼道：“能将御兽一派发扬光大的，不是你，而是我！只要我有了上古神兽作为灵宠，只要我有了凤凰，那我就能飞升！只有这样御兽之道才会重新进入修士们的眼中！”说着说着，啸天道人的眼睛中逐渐流露出了疯狂的意味。

    墨白辰闻言，脸色苍白，啸天道人的执念已经太深，即便他今日用尽浑身解数也难以再改变他的心思了。

    “师傅，您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御兽一脉的未来，只有您自己罢了。”

    一番情绪发作后，啸天道人又渐渐冷静下来，闻言他冷声道：“废话少说，把凤凰交出来，老夫今天就看在往日的师徒之情上留你一个全尸。”

    墨白辰闻言，脸色惨然地笑了一下，然后缓缓道：“师傅，您知道吗？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敬重的长辈，我从小都没有感受过任何来自父母的关爱，所以当您对我无微不至的好的时候，我视您为亲生父亲。您如果真的想要，别说是这凤凰，就算是徒儿的性命，我也愿意双手奉上！可为什么，为什么您偏偏要在这种地方与徒儿抢呢？”

    啸天道人闻言，脸上的神色迟疑了一瞬，他怀疑地问道：“你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墨白辰苦笑着抬起头，然后在啸天道人狂喜的眼神中，他突然身形一闪，疾速朝着身后飞奔而逃！

    “——但，那都是以前！”

    啸天道人见状，知道中了他的苦情计，他马上震怒地喝道：“大胆孽徒！”

    说完，只见他袖袍一挥，竟然直接撕裂了空间，将墨白辰抓回了眼前！

    墨白辰看着啸天道人黑如铁般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