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言可不是什么呆头呆脑的小白花，虽然他的确没什么智商，但是架不住他护花使者多。

    他敢有胆子明目张胆的在沈冠珏面前撒野，多半是仰仗军机处的那位大人。

    沈暮言三天两头一个头痛脑热，楚明月待他好，心疼的要命。

    金银珠宝，名画瓷器，药石珍品不要钱似的往宫里送。

    说起两人之间倒是颇有渊源。

    楚明月一介落魄寒门，跋山涉水跑了大半年才赶到前来报考。

    在台前磨墨的沈暮言一眼就看中了楚明月的答卷。

    半大少年眼睛亮晶晶的，拿起那份横笔折纳皆有傲然风骨的答卷，“利以阶级而分，士大夫当以修身养性。皇兄，好辩词！”

    那个时候沈冠珏和沈暮言两兄弟的感情还不错。

    看着楚明月的文章有点章程，也就顺着沈暮言的意思给了一个小官。

    却没想到，不到两年时间楚明月就坐到了军机处的最高位置。

    两人之间自然是有知遇之恩的。

    这些关怀在外人看来是忠心耿耿痴心一片。

    但谁也不知道的是，楚大人拿他当替身。

    当朝丞相，苏大人的替身。

    朝堂上，拐角处，见礼间，一眼入梦。

    皎皎如月苏丞相，青冀冷竹沈暮言。

    竹子又怎么能和月亮比。

    苏大人位高权重，楚明月找不到机会关怀。

    自然找了个气质相近的人来疼宠。

    而且楚明月本以为是靠自己一步步走上来的，却没想到只是因为沈暮言的一句话。

    理所当然的，当年哪篇被沈暮言大加称赞的答卷，便成了楚明月的耻辱。

    他一袭黑衣，还未换下的衣物有独属军机处的血腥味。

    看着缩在河清轩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的少年，抿了抿唇，蹲下身子把人背了起来。

    沈暮言就顺从的趴在他的背上，还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有些沙哑的问道：“楚明月，以后啊，我是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皇兄不准我出去了。”

    “你别闹，乖一点。”

    楚明月脚步顿了一下，侧过脑袋在他额头上一吻，“陛下自有他的考量，你暂且忍耐一段时间，有我在，他会有一定的顾虑，不会怎么样对你的。”

    “你总要我乖，总让我等。”少年顺从的凑近了一些，又有些委屈，“你知不知道，所有的热情都会在等待和失望中消失的。”

    耳边似乎响了一阵惬意的轻笑，楚明月心情很好的样子，“你会吗？”

    沈暮言什么性子，他还不了解吗？

    说着会忘，过两天还不是屁颠屁颠跑过来，说什么忘不了他。

    他到现在最记得那一句，沈暮言软软的靠在他怀里，眼眶红通通的，分明被欺负惨了的样子，还要坚持着掏出一朵花递给他。

    少年的眼睛很亮，躺在他怀里羞涩又甜蜜的说道：“人的内心不开满鲜花就会长满杂草，我想开很多很多的花，到时候送一半给你。”

    楚明月不想要什么花，他只想堵住少年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吵，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