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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开了个话头，那些人下意识站直了身子。

    尤其是同辈份的臣子，犹如被夫子查岗的好学生，连背脊都下意识挺直了。

    苏羡眼寒如刀，一寸寸扫过面前或怒或愁的面色，唇边勾起一抹弧度，“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小畜生，什么东西！

    竹里风生月上门，身姿皎皎苏丞相。

    是他开口说的话，也是他一贯的漠然语气。

    满朝文武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骂了，然后始作俑者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他们。

    “你当真粗俗！”有人气不过当即给沈冠珏跪下请旨，“苏丞相德不配位！恳请陛下废黜他的职位！”

    沈冠珏只当自己聋了瞎了。

    这些人还真是搞不懂状况，沈冠珏就算是废了自己也不可能废了苏羡。

    只是再多的偏帮便会让人觉得过了。

    喜欢是温柔的克制。

    他不想让苏羡因为他的关系，背上祸国殃民的骂声。

    “洁身自爱则是善，内外兼修即是美。敢问我哪点没做到？你们骂我是你们有理，我不过轻飘飘回一句，便成了我的错。”

    “这又是什么道理？”他轻轻一勾唇便是寒梅盛放，浓艳清香，一双眼无喜无悲太过淡泊了。

    说他是块冰块修成的精怪还差不多，除了那张脸，与传说中狐狸精摄魂夺魄的模样实在相差太远。

    “你！果然畜类就是不讲道理！”那人还想说，却被人拦了下来。

    苏羡的一双黑眸顺着他的声音，落到了他的脸上，是刀锋与血腥味交杂的极度危险的气息。

    那人被吓得一抖，忍不住往旁边缩去，还一边色厉内荏的说道：“你别乱来啊！你……你要知道这里是朝堂。”

    回应他的是苏羡一声轻笑，很轻，像是用鼻尖哼出的气音。

    也许是他安静太久了，安静的猛禽都会被误认为家雀。

    苏羡顾及到沈冠珏不会在朝堂上动手，但不妨碍他伤人。

    察觉到那人眼睛暗暗扫过他的脸。

    他故意抬了抬下巴，“羡慕我的脸啊？可惜上天造你不测。使的你前看像被车碾了，侧看像被驴啃了。”

    那人其实长得不错，但实在是羡慕苏羡的一身风骨，这才动了心思。

    苏羡这一点破他却没了脸面。

    刚才骂苏羡就他骂的最欢，离他近的都听到了。

    却不想，他一边说着苏羡畜生，一边又在羡慕他这具完美的皮囊。

    这让周围的人对他的表情都变了变，就连刚刚拉住他的人都让开了几步。

    他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青天白日的气的脸色涨红。

    苏羡看到这个场景，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眼底有毫不掩饰的嘲讽，“作为失败的典型，你真的是太成功了。”

    他声音本就薄凉，真心夸赞别人尚且给人敷衍冰冷之感，更不要说他这般嘲讽意味。

    那人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眶。

    到了这个地步，他的名声反而毁了。

    只是他不明白，本来是他和众人一起讨伐苏羡。

    怎么最后名声臭了的反而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