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道题没人做对,徐瑜特地花十分钟把题掰开揉碎讲了一遍。

    下课铃声响起时，她正好将粉笔扔进槽里。

    到中饭饭点了，对面楼每扇门里都窜出饿狼，四班也有些蠢蠢欲动,只等徐瑜一声令下放人。

    徐瑜拍掉手上的粉末,说：“稍微拖会堂,跟大家讲两个事。”

    同学们一致哀嚎。

    徐瑜没理会他们,不紧不慢道：“谁让你们粗心大意,本来我也不用讲这道题讲这么久。”

    “言归正传,你们可能也听说了，咱们班这次体测全体合格，而且确实也耗费了大家的时间精力，教导处的意思是,这学期的先进奖就定咱们四班了。”

    台下掌声雷动,徐瑜脸上也露出笑容，“大家都辛苦了。”

    四班的同学显然觉得午饭比先进奖重要，一顿鼓掌后立马问：“瑜姐，还有件什么事,快说吧,我们要抢不到好菜了！”

    徐瑜一脸神秘地说：“还有件事就是，午饭你们别吃撑了。”

    同学们：“啊？”

    “因为——”徐瑜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同学们的胃口,然后才笑着说,“明天就开始放十一假了，我预定了附近商城一家火锅店，今天晚上请大家吃火锅，算是感谢你们给我挣回个奖项。”

    她话还没说完台下学生就疯了,嚎的嚎，拍桌子的拍桌子，从他们班外面路过的学生都纷纷转过头看。

    “瑜姐大好人！”

    “瑜姐长命百岁！！”

    ……

    徐瑜被他们闹得哭笑不得，连忙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挥挥手赶人：“都吃饭去吧。”

    桌椅拖动的声音骤响，满教室的人哗啦啦地就散了大半。

    祝辞不喜欢去食堂挤，所以没急着吃饭，他刚拿上卷子站起身，戚宁就扑回自己的座位，抱着桌子不放手：“不换位置了，你给我回去！”

    祝辞挑了下眉：“我那椅子有刀割你屁股？”

    “差不多了，”戚宁心有余悸地往后排瞥了眼，压低声音说，“我太同情你了兄弟，没想到你每天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你坐在班长前面没被冻死吗？”

    祝辞怔了下，下意识转过头看，时湛正在做题。

    他也没去吃饭。

    祝辞回忆了一下：“还好啊？”

    戚宁摇摇头：“反正我不去了，我两堂课都感觉他在盯我，吓得我连动都不敢动，班长是不是吃错药了？平时我没感觉他气压这么低啊？”

    祝辞皱了下眉，嫌弃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祝辞拍拍戚宁的背，然后就走回自己的座位。

    可能是过了段时间，弹幕没有再跳出来，祝辞这才拉开椅子，放松地坐下。

    他屁股刚挨着椅子，时湛突然低声开口：“回来了？”

    祝辞转过身看了眼时湛桌面，他手下压着的卷子干干净净，才刚写了两道题。

    “前排离黑板太近了，看着难受。”

    时湛写字的笔停住，然后抬起眼看向祝辞：“那为什么要换。”

    他语气很淡，没半点诘问的锋利感，好像只是随口闲谈，祝辞也就随口回答：“想换就换了呗……”

    时湛没有作声。

    觉得他不信，祝辞斜过目光看他：“不然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时湛缓缓敛下眼，继续在题干上划线，说道：“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

    祝辞：“……”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有说错。

    但他其实更不想看到的是弹幕，尤其是密密麻麻说些露骨话的弹幕。总感觉浑身都被污染了。

    祝辞放在桌子上的手无意识地缩了缩，指甲在桌面上划来划去，发出令人牙酸的滋啦声，良久后他说：“没有，你想多了。”

    时湛过了会问：“什么。”

    祝辞盯着窗台上一株多肉看，心想时湛语文水平真差，这都理解不了他的意思，于是不耐地说：“没有不想看到你。我要是不想看到你，我早就让瑜姐给我换位子了。”

    说完祝辞回过味，就后悔了。

    他跟时湛解释这么清楚干嘛啊。

    正当他悔地想锯掉自己的嘴时，时湛沉默片刻后轻声说：“嗯，知道了。”

    祝辞：“……”

    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好这时戚宁走到他跟前，朝他扬扬下巴：“走啊，高峰期过了，吃饭去吧。”

    祝辞应了一声，站起身，目光往下一撇，看到时湛这么长时间也才多做了两道选择题。

    这张卷子他刚刚闲着没事写了一半，所以一眼就看出时湛答案错了，于是伸手把后者卷子合上，挖苦道：“吃饭去，什么状态啊，做一道错一道，被瑜姐看到又要愁得掉头发了。”

    时湛没阻止他，嗯了一声，合上笔盖。

    戚宁暗自打量了时湛一眼，在心里嘀咕道，明明之前脸色还冷冰冰的，怎么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又雨过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