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亚娜，不，是西琳的眼睛里写满怨毒，她差一点就能主导琪亚娜这具身体，却被这男人无情的打断了。

    河豚小姐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看向琪亚娜的时候眉眼温柔，就像一个笨拙的父亲，就像一位口不对心的哥哥，就像一位严厉的师长。

    然而，当琪亚娜变成金眼女郎的时候，明明顶着琪亚娜的外表，她收获的只有冷漠。

    西琳忽然想起了十四年前，她在与塞西莉亚的第一回合战斗里占据优势，使用从符华那里抢来的几片羽渡尘，制造了一个朦胧的幻境——

    在这个美梦里，天命解决了崩坏之后，之前的战斗人员集体失业，奥托大人带领天命重新创业，而齐格飞作为重要策划为奥托大人献上了手游企划。

    这次交谈是在湖中一艘小船进行的，齐格飞详细阐释了自己的八点意见，具体描述了手游界三大理论：韭菜论、机翼论和保姆论，开拓了奥托大人的视野，后人将这段对话称为船中八策。

    齐格飞在外拼搏，塞西莉亚主内持家，两个女儿琪亚娜与西琳活泼开爱，正是如花的年纪。

    西琳曾沉陷于自己构建的美梦里，但当她得知齐格飞与塞西莉亚其实没中羽渡尘，都是在演戏骗她，以求缓兵之计的时候，她看到了现实：被人憎恶，被人厌弃，无人理解，所有人要么想要她死，要么想要利用完她之后再让人死。

    往日的憎恶于现在浮现，十四年的时间放凉了“复仇”这盘菜，让“毁灭”这瓶精酿腐坏变质……总而言之，西琳现在满脑子柠檬，酸死了。

    西琳抓住了傅里叶的手腕，力气之大让男人手腕附近的肌肤立刻变得惨白，傅里叶也收紧了手掌，被扼住喉咙的西琳脸色涨红。

    “这位先生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呢。”丽塔用观赏着喜剧的表情说道：“你看，这不是超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女二号（西琳）暗恋面白阴大的男主角（傅里叶）许久，然而男主角只喜欢女一号（琪亚娜）。

    嫉妒到发狂又坏心眼的女二号伤害了女一号，回过头来又被男一号伤害。”

    “像吗？”幽兰黛尔愣了一下，“不过丽塔说是，多半就是那么回事吧。很难想象想要毁灭人类的律者会对人类发情，他们之间的结合会有后代吗？还是说人类一方很快就被律者一方的崩坏能侵蚀杀死？”

    “常理上说是这样，但保不齐有第二个像沙尼亚特家族那样具有对崩坏能有极高抗性的家族，那么律者和人类的结合就化为可能。”

    “但是，”幽兰黛尔捏着下巴沉思，“律者和人类根本就是不同的物种，他们的结合会有小宝宝吗？”

    丽塔迟疑了一下，试着说道：“队长，你知道小宝宝是怎么来的吗？”

    “丽塔，你在小瞧我吗？我虽然出身孤儿院，但各种常识也是好好学习过的，小孩子的制造过程是从……”

    后面是一连串的消音，符华以为这个不谙世事的姑娘会说出垃圾桶旁边捡来的或者充话费送的，但谁知道幽兰黛尔一本正经的开了黄腔，她的表情无比端庄，念诵的仿佛是神圣的经文，而不是什么根本不存在的内容。

    符华已经过了听到某些不存在的内容就脸红的年纪，她看向傅里叶，惊讶于那个男人的无情：西琳占据了琪亚娜的身体，毕竟还顶着琪亚娜的外表，傅里叶之前还在为琪亚娜拼命，转眼之间他就想要顶着琪亚娜外表的西琳的命。

    一般人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容多少都会犹豫，而傅里叶身上只有果决，他大概很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天，并因此下定决心了吧。

    想到这里，符华多少有些放心了。她从奥托那里接到的命令是把琪亚娜控制。符华当然希望琪亚娜能够摆脱西琳，但她也知道，奥托不一定那么想。

    以前符华没得选，但现在，符华觉得如果她做错了，至少琪亚娜还有一次被拯救的机会，属于琪亚娜自己努力得来的，也是傅里叶拼来的机会。

    天命女武神们各怀心思的时候，西琳与傅里叶的角力也到了最后，窒息的金眼女郎失去了力气，握住傅里叶手腕的手送开，手臂缓缓垂了下来。

    “我诅咒你，”西琳艰难的发出声音，“我诅咒你永远不能得偿所愿，诅咒你永远不能被人所爱，我诅咒你永远孤独，我诅咒你永远抽不到想要的卡，我诅咒你永远处男，加班，脱发，孩子是隔壁老……”

    西琳把她所知的那些恶毒诅咒一股脑的说给傅里叶听，男人心平气和，直到琪亚娜眼瞳里最后一丝金色光芒消失，才松开了手。

    琪亚娜摸着鼻子大口大口呼吸着，她的脖颈与傅里叶的手腕都有各自的手印。她咳的泪花都出来了，傅里叶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琪亚娜，我知道你有许多话想说，但是现在时间不等人。”

    傅里叶看向三位女武神，符华活动着手腕说道：“琪亚娜，现在你做好了决定了吗？”

    “我......”琪亚娜的视线在两种选择之间来回交错：“我选择......我选择相信傅里叶！”

    “即便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