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里叶说到这里的时候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就像少年遇到憧憬的偶像一样，他轻声说道：“两位女士能给我签个名吗，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合个影。”

    他的要求理所当然的被拒绝了，琪亚娜抱着手臂看着这一幕，当傅里叶关注着逆熵的执行者时，她有种淡淡的失落感，大概就像芽衣做给她的脆皮炸鸡被其他人吃掉了一样。

    当傅里叶被两位博士拒绝的时候，不知道为何，琪亚娜有种幸灾乐祸的快乐，那种压抑在胸口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亏本小姐那么担心你，你还有心思追星。”

    琪亚娜一开始坐在与傅里叶隔了一个位置上的椅子上，她偷偷瞄了青年好几眼，看对方闭目养神后，自己抬起屁股来挪到傅里叶旁边的座位，小心翼翼的坐下，好像傅里叶睁开眼睛她就要逃一样。

    傅里叶感受到了一个亲切熟悉的气息闯入他的感知，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享受着这份小心的、暧昧的好意。

    人在痛苦的时候总希望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傅里叶也不例外，失去理智的强烈痛楚变成持续的疼痛，就好像被胃炎折磨的病人，承受着钝刀割肉的感觉，那痛楚并不强烈，却能让人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琪亚娜的好意是一剂良药，女武神不能从生理上弥补傅里叶缺失的理智，却可以缓解他的痛楚。

    基于依赖，基于信任，基于从痛苦中转移注意力的需要，他向琪亚娜陈述他的过去，就连黑贞也不知道的一部分过去。

    “琪亚娜，我小的时候曾经想成为一名工程师，我对科学知识很是痴迷，它是如此理性、冰冷而恒一，进而让我对这些知识的开拓者们也心生敬意.....不，是崇拜着这些伟人。

    因为他们是如此伟大，伟大本来就值得憧憬。那时候的我......那时候的我十分弱小，因弱小而痛苦，所以我想要入手这份理性的知识，借此超越自己的弱小，那时候就没有了痛苦。

    只是，知识是不能当做偶像崇拜的，知识遥远而又抽象，人们在追逐知识的时候，知识也在追逐人们。

    所以我的感情就转变成了对大能们，比如爱因斯坦与特斯拉的这样的存在，对这些人的崇拜近乎狂热。”

    “因为她们是漂亮女孩子？”

    “我先是就读于寄宿学校，然后是查理曼帝国中学，那是为国家培养钢铁男儿的地方，一切会迷惑男儿的要素都被剔除了。

    我在书本上听到过两人的名字，但书上没有她们的画像。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把爱迪生啊、普朗克啊、特斯拉啊、爱因斯坦啊都脑补成男的了。”

    “噗，这也没办法啊，”琪亚娜说，“原来傅里叶你过去读男校，左右为男，男上加男，强人锁男，排除万男.....噗，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想到你还有纯情少年的时候，我就......”

    琪亚娜泪花都快笑出来了，傅里叶无法理解她的笑点。女武神揉着眼睛安慰似的说道：“嗯，在我看来，傅里叶你也是很强的。”

    x的，这就和你左手小火龙右手小绵羊，告诉我“炎熔不也挺好嘛”一样，只会让人忍不住想打人。

    “不，琪亚娜，有些人你从远处看是个巨人，但走近了看他就是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矮子，你从远处对他有多期望，走近了之后观察他就会有多失望。

    很不幸，我就是这样的人。我身上的种种一切都是先人知识的总结，而没有我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那些让我相对别人处于较为优越地位的东西，其实是我笨拙模仿前人的结果。

    就像一个高中生在知识储备上击败初中生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我不觉得通过欺负比自己低端的对手获得的快乐，是种值得书写的荣誉，相反，这种快乐反而揭示了胜利者的无能——

    正因为他在与同龄人的竞争里是失败者，所以才要寻找更弱小的对手以期望获得成功。”

    傅里叶重新睁开了眼睛，看向吸溜着鼻子，吃着o师傅羊肉枸杞方便面配vi?aerrázuriz红酒，调动火力单位为瓦尔特·杨提供支援的特斯拉，以及正在为机甲现场编程的爱因斯坦，嘴角上扬。

    “傅里叶，”琪亚娜探出身子问道：“你在笑什么？”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偶像也好，梦想也好，自卑或者骄傲也好，我已经不会再迷茫了。”傅里叶转过身来伸出手掌，“现在重要的是你的愿望。”

    “神神秘秘的。”

    琪亚娜嘟囔着伸出手来，当两人的手影重合在一起的时候，巴比伦塔经受了猛烈的撞击，两人接触的手指旋即分离。

    魔龙贝纳勒斯从天空坠落，它翅膀的一角击破了建筑，与寒风一起涌入的，是狼狈不堪的西琳，以及精神状态同样不佳的瓦尔特·杨。

    他们看上去经历了一场惨烈无比的战斗，双方都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程度。

    但是，在天命和逆熵联合的现在，此地无疑是第一律者的主场。齐格飞与爱因斯坦博士对视一眼，前者掏出天火圣裁去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