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德充当了解说员的工作，一份谋略若是在成功之时无人知晓运作的过程，多少对不起他在背后浪费的脑细胞。

    “中间我让人献了一次花，趁机对她做了手脚。弗尔太太，如果你不想你女儿死掉的话……”

    杰拉德夫人凝聚的力量抵达了她的上限，正如她的丈夫对她十分冷漠，她对道义规则这些东西也十分冷漠。既然杰拉德抓了人质，那就连同人质一起消灭。

    不料，当她的剑再一次没入空气，而剑尖从数个涡旋里出现刺向杰拉德的时候，剑芒被男人偏转，飞向了菲尼克斯的方向，弗尔太太不得不拔剑格挡了这次攻击。

    然后，真伪侍剑女巫隔空对视，仅仅一次间接的交手，宿命里的渊源就让她们解析了彼此的真实身份。

    错愕、迷茫、惊怒的情绪依次在两位侍剑女巫心中扩散，但此刻，在托比·杰拉德在场的情况下，她们仍有最后一丝理智克制敌意，不让愤怒沸腾......本该如此的。

    杰拉德手中的权杖，人工神器·电磁学公式点在地上，细小的电流从尾端出发，向外扩散，铺在礼拜堂里的另一个法阵显现。

    它没有给人们带来伤害，却让被法术影响之人失去了理智，情绪里极端的那一部分被放大了，排挤了正常的情绪。

    憎恶让杰拉德夫人与弗尔太太心跳加速，狂暴的力量想要宣泄，迫不及待的施加恶意。

    “吉哈达，亏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被情绪支配的弗尔太太说道：“我想起来了，当年把我重创并推下河的就是你。正好，把以前的账本挪到今天一起算清！”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faker，你是我的复制体，戴罪而生，只有我审判你的立场而不是反过来，你活着的每一秒都让我感到恶心。如果知道菲尼克斯是你的女儿，我应该会下手的更快一点。”

    言语并不能让两位侍剑女巫平息愤怒，在和傅里叶交战时因为种种原因未尽全力的真伪侍剑女巫在狭小的空间里挥剑，杰拉德夫人的剑和刚才一样在弗尔太太周围制造了数个涡旋，在致命的锋芒吐露之时，弗尔太太掏出圆镜，用剑劈碎了它。

    涡旋里吐露的每一道剑芒都被镜子碎片中涌出的剑迎击，两个女人无差别的攻击让周围出现一圈血雾，牺牲者的肉体又被狂舞的剑分开，武器碰撞的清脆声音与闪光一起向外扩散。

    凯恩、欧什与若塔同一时间向着菲尼克斯的方向奔去，相互观望，憎恶的情绪在心中产生：若塔嫉妒着自己的哥哥，凯恩提防着弟弟也记恨着欧什，欧什则憎恨每一个姓杰拉德的人。

    凯恩拿出了他吹飞傅里叶的武器，若塔掏出了冲锋枪，欧什操着门板一样大的巨剑战在一处。他们都是侍剑女巫的孩子，基于成长环境的不同，而成为氪金大佬、月卡弟弟，还有白嫖，但努力的程度与富裕程度却是反过来的，两下相乘，战力接近，因而变成了大型菜鸡互啄现场。

    “快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

    风暴的中央是一片平静，而争斗的中央则放着无辜的祭品。菲尼克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她隐隐约约感受到却选择了逃避的态度，视而不见，把自己拘束在名为“平凡”的牢笼里追求渺小的幸福。

    提问：为什么哥哥早出晚归？

    答曰：他是反抗组织的一员，夜幕是他活跃的战场；

    提问：为何母亲身体硬朗，力气惊人？

    答曰：她是超凡者，活跃的轨迹在普通人的常识之上，又却在世界的常理之下；

    提问：若塔为何与凯恩关系冷淡？

    答曰：这个弟弟爱上了我，他哥哥的恋人，因爱生恨；

    提问：哥哥与恋人之间有可能携手并进吗？

    答曰：否，被压迫者为利益而战，压迫者亦为利益而战，这矛盾不可调和；

    提问：贞德{alter}为何人？

    答曰：我单方面认为的朋友，也是托比·杰拉德的执念所在；

    提问：巴普蒂斯·傅里叶是谁？

    答曰：京城来的大人物，幻想杀手，和母亲一样的超凡者，来终结奥尔良这场迷梦的外乡人。

    菲尼克斯坐在地上，因为是非凡聚集之地中唯一的凡人，刚才杰拉德针对超凡者释放的法术冲击反而没有对她造成影响。但是人们相互残杀的悲惨环境里，保持清醒反而是一种折磨。

    她紧紧捂着嘴巴，眼泪滴在手背上，用枪指着她脑袋的坏人们已经变成了四散的零件，就像童年里被天真又残忍的孩子们扯碎的玩偶一样躺在地上。

    泪水模糊了她的幻想，真实却在血腥的味道里析出，可以撒娇的母亲、同情的雇主夫人、尊重的哥哥，爱慕的恋人，疼爱的弟弟（若塔），他们日常的伪装被剥离，陌生而且被她刻意忽视的世界鲜血淋漓的展现在她视野里。

    战斗的声音犹如雷鸣，而她的眼泪则是温热的雨。这在雷雨之夜，死去的已经死去，活着的还要承担更多试炼。

    对了，还有贞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