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蓝星的记忆在酒劲中渐渐飞远，变得模糊。

    待他再睁开眼时，人躺在下层甲板的草堆上，旁边是一大堆笼子，鸡鸭都有。

    铛铛声中，他被船钟声唤醒。

    连续不断的钟声让亚谢里德清醒了过来，赶忙爬起，沿着舱体爬上露天甲板。

    “起来了！该工作了！”

    钟声在这里更加清晰，还伴着人的喊声。

    亚谢里德看着那名还在敲钟的水手，是熟人，是同一条街的，昨天船员大会上，此人被推举为了水手长。

    甲班上零星的还躺着几个人，也被钟声和水手长的声音唤醒，这些人很熟练的起身，立刻融入到了甲板上的工作中。

    一看就是老水手了，随时随地可以进入工作模式。

    “亚谢里德。”

    水手长走到亚谢里德身边，指向绞盘的位置。

    “你去帮他们尽快起锚，然后去找舵手吧，他在货舱里头。”

    

    第六章人品比技术重要

    热热闹闹的甲板上，作为新人的亚谢里德跑到绞盘处，和几个水手一起开始推绞盘。

    现在的他，还属于船上的“陆地人”。

    任何一艘船上都可能有“陆地人”，每一艘具备远洋能力的风帆船都属于“劳动密集型”组织，除去操作风帆操作和武器系统的人，也需要那些非航海专业的人，他们的工作包括船只的维护和修理，制作必要的工具、对武器进行修复和保养等，有的人在接受了充足的航海训练后，也会成为水手中的一员。

    作为一名铁匠，亚谢里德在船上的工作便主要是替同伴们保养武器。

    随着绞盘转动，船锚被拉了上来，而亚谢里德则按照水手长之前说的，前往底舱找布塞尔。

    亚谢里德看到布塞尔时，这位老铁匠正在灯火舱里，收拾灯火舱窗。

    “你来得正好，帮我提着。”

    布塞尔将提着的煤油灯递给亚谢里德。

    下层甲板的采光完全依赖露天甲板的透光，但到了底舱，光靠甲板的透光性已经不够了，又因为没有舷窗，空气流通能力也很差。

    这样的环境，完全称不上舒适。

    收拾完了灯火舱，亚谢里德随着布塞尔进入了囤积粮秣的区域。

    落脚的地方被铺了一层砂砾，亚谢里德踩在上头时，脚下发出了咔啦声。

    他闻到了还未完全散去的烟熏味，下面应该就是压舱了。

    “小心一点，别踢散了。”布塞尔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这刚铺好的。”

    亚谢里德虽然不觉得自己走几步就会把这么厚的砂层给扒拉开，连同下面的生铁块都掀开，但布塞尔这么说了，他也就尊重对方的意愿，走轻了一些。

    一个个木桶被固定在此处，里面都是密封起来的粮食、酒和淡水。

    同时它们也充当着这艘船的压舱物。

    亚谢里德跟着布塞尔先检查了木桶的固定情况，然后依次检查火药库、炮弹库、火药处理舱和急救舱。

    完成检查后，两人离开了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

    作为船上唯二的铁匠，他们师徒可以使用用木板隔成的小房间，而且在船中后段位置，虽然依旧属于第二层甲板，但这里的舱内高度可以让人直立。

    木板床是没有的，大家都睡吊床。

    船上就没有真正的个人空间，原本的船长室也被改掉了，亨利是船长，但他在船上的生活水平和所有人也是差不多的，反倒是技术人员可以有相对独立的空间来使用。

    而布塞尔和亚谢里德的“休息室”里，不仅收拾出了坐的地方，还有桌子。

    布塞尔和亚谢里德在这里坐下来，开始聊天。

    “师傅，我今天的工作是什么？”亚谢里德问道。

    “现在吗？刚出海的时候就没有铁匠什么事。”布塞尔说道，“无非就是有些力气活你搭把手，比起这些，第一次出海的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还可以。”亚谢里德说道。

    “那就好，要是近海你都受不了，后面就更难受了。”

    布塞尔放心了不少。

    哪里都会有那种死活就是没法出海的人，完全没道理可讲。

    遇上了就算倒霉。

    随便再闲聊了几句，给亚谢里德叮嘱了一些在船上要注意的细节，布塞尔就到甲板上去了，他毕竟是舵手，工作还是很多的。

    接下来的日子，亚谢里德便日常“享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