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你就干坏事？苦你就杀人？”东方板着小脸。

    矮个男人抹了一把鼻涕，“我也没想杀人，我就想吓唬吓唬他，让他乖乖我跟走。”

    “跟你走？去哪？”

    “我是个赏金猎人，”矮个男人抽抽嗒嗒，“兼职的，还不是为了多挣点钱，哥哥我…”

    “闭嘴，交代有用的。”东方没忍住又踹了凳子一脚，凳子发出一声濒临解体的惨叫。

    “我昨天在频道里接了个单子，赏金还挺高的，说是抓到之后，用飞鸟系统送回中心城，我想这还挺简单的，但我昨天看到了你，”矮个男人小心翼翼地努了努嘴，意指东方，“我们赏金猎人多少都有点职业直觉，我觉得你不简单，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大力气…”

    说着说着，矮个男人又一副要哭的样子。

    “用飞鸟系统送回中心城？”东方挠了挠额角，“那玩意还能送活物啊。”

    “和宠物一起运嘛，什么蜥蜴鳄鱼的……”矮个男人说着，瞥了一眼青年。

    青年一脸苦涩。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东方环抱着胳膊，板着小脸。

    “我、我们是随机接单，雇主这些都是匿名的，我们也不知道。”

    “那飞鸟系统的地址呢？”

    “这个……”

    东方轻咳了一声，“咳，其实我刚刚也就发挥了一成功力。”

    “给你！绝对给你！”矮个男人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把频道信息指给东方看。

    东方直接把手机抽走扔给青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青年摇头。

    东方把手机还给矮个男人，“你走吧，别再来了，要是雇主问起来就说没找到，不在水牛城。”

    矮个男人忙不迭地点头。

    东方抬起下巴指了指门，矮个男人瞬间在两人面前消失了，只剩下一扇摇曳的门板……可见这位赏金猎人别的本事没有，逃跑能力一流。

    “帅哥，不管你有什么仇家，水牛城你是呆不下去了，趁早换个地方躲着吧。”东方对青年说。

    青年叹了口气，“是啊，没想到，我这么一个普通人也会被追杀，难道是给我寄刀片不成恼羞成怒的读者？”

    “别骗我了，你不知道有人追杀你？呵，”东方冷笑了一声，“昨天是谁藏得比兔子都快。”

    青年白皙的脸庞瞬间红了一层，刚想再说些什么挽回颜面，只见东方打了个呵欠，也不追问。慢慢悠悠地走到柜台边。

    “小老板，你怎么这么厉害呀？”

    青年逃过一劫，脸上又变得阳光灿烂，他凑到东方身边，他的个子比东方高一些，东方又靠着柜台站得七扭八歪，此时他微微低下头，一双温暖的浅色眸子注视着东方。

    中午的阳光投入店内，将青年的半个身子映得白亮灿烂。

    东方感觉脸颊发烫，将头不自然地扭向一旁，“中心城比我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毕竟是超巨型城市，全国人民向往的大都市嘛。”青年扶着柜台，有意无意间将东方圈了一半。

    “你想说什么？别跟我绕弯子了。”东方板着脸，若不是小脸微微发红，旁人多半会以为他在生气。

    青年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很正式的语气说，“小老板，要不要和未来的畅销书作家一起去旅行采风？”

    这是一个很无理的要求，他们才认识不到两天，青年还被赏金猎人追杀——也不知道他的神经有多大条，刚刚还有一个人举着刀要干掉他，现在就开始畅想旅行计划。

    东方依旧懒洋洋地靠在柜台上，“首先，我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曲泱。”青年说。

    “好啊，我跟你去。”

    青年愣了一下，可能平生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人。

    “我要去机器人之墓，你带我去，要不免谈。”东方又说。

    “机器人之墓？”青年有些费解，“你还没看腻这些铁皮人吗？”

    “听说那里有初代机器人，是觉醒率最高的一代。”

    “……你还真是干一行爱一行。”

    东方沉默了一会儿，他有些话并不想和这个萍水相逢的青年说，但是那些话却又沉甸甸地坠在舌尖，好像马上要自己掉出来一样。

    最终他还想把话强咽了下去，板着小脸凶巴巴地说，“你不带我去机器人之墓，就换个保镖吧。”

    青年一脸被戳破的尴尬，他挠了挠头，“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你以为？”

    青年把东方拉到餐桌旁，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然后自己从背囊中取出一沓像布一样的东西，某个尖端有一个金属角。青年把“布”摊平，在尖端的金属角上轻轻搓了一下，“布”瞬间被唤醒，变成一块柔软的电子屏。

    “来，我们计划一下这次的旅行！”青年兴致勃勃。

    “是逃亡。”东方毫不留情。

    电子屏亮起柔和的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