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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汉子抬着曾建国的尸体走进院子,把担架放在院子中央。曾二爷浑身发抖,伸出颤巍巍地手,揭开了罩在曾建国脑袋上的那件衣服,那件衣服早已被鲜血浸湿了,变成了一件血衣。
虽然我们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在血衣揭开的一瞬间,我们还是忍不住失声惊呼。
曾建国的死状太恐怖了!
他的脑袋被猎枪打爆了,半边脑壳子都没有了,血肉模糊一大片,还有些脑浆沫子黏在头骨上面。
而剩下的半边脑壳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珠子都从眼眶里面掉出来了。
我只看了一眼,立马就受不了了,赶紧转过头去。
围观村民里面,有些心理承受能力稍差的,已经被吓得哭了起来,还有几个直接被恶心吐了。
曾二爷看见自己儿子的死状,仰天一声长叹,老泪滚滚而下。
虽然曾建国的死,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但对于曾二爷来讲,曾建国即使犯再大的错,毕竟也是他的儿子呀!
作为一个老父亲,看见自己养育几十年的儿子,就这样横尸在自己面前,哪个老父亲能承受得了?
曾二爷浑身发抖,身躯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小儿媳妇看见这一幕,顿时被吓傻了,大叫一声,抱起自己的孩子逃进了吊脚楼。
而大儿媳妇,也就是曾建国的老婆,看见曾建国的死状,当场两眼一翻,晕死过去,剩下她的儿子在那里哭喊:“阿爸……阿妈……”
曾二爷重新把血衣给曾建国罩在头上,然后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往房间里走去。
片刻以后,曾二爷出来了,他的脸上布满杀气,背上背着那把陪伴了他几十年的猎枪,枪管擦得铮亮。
一看这阵势,我们就知道,这个老猎人,是要进山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昨天曾建国就是这样出的家门,结果就惨死在了黄大仙手里,曾二爷这一去,其结果很可能也跟他的儿子一样。
很多人都在劝他:“二爷,不要冲动,冷静!老林子里去不得!”
曾二爷早已丧失了理智,他的脑子里只剩下“复仇”这个念头,他瞪红了双眼,对周围的人说:“谁也不要劝我,谁再拦着我,我就打死谁!”
看见曾二爷这副凶相,谁还敢拦着他?
原本我都想站出来说两句的,结果被曾二爷给唬了回来,我若是去劝他,他抬手给我一枪怎么办?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曾二爷背着猎枪,大踏步往院子外面走。
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道人影立在门口,挡住曾二爷的去路。
我心中一惊,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拦住曾二爷的去路?
我踮脚看向院子门口,这一看,顿时又惊又喜,挡住曾二爷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爷爷!
我和九儿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很激动,这两天我们一直挂记爷爷的安危,此时此刻,看见爷爷平安归来,我们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我看爷爷精神矍铄,身上也没有伤。
爷爷站在门口,对曾二爷冷冷说道:“二爷,留步!”
曾二爷抬起头,看见爷爷,动了动嘴角,涩声说道:“三爷,让开,今儿个谁来都不好使!”
爷爷直视着曾二爷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是一定要拦着你,如果你执意要去送死,我也没有办法!”
曾二爷咬牙切齿,瞳孔里仿似要喷出火来,他的每一个字眼里都带着愤怒,他说:“我不是去送死,我要去找黄皮子报仇,我要为我儿子报仇!三爷,你看看我儿子,死得多惨……呜呜呜……”
曾二爷说到这里,眼泪再一次滚落下来。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作为旁人,都能体会到曾二爷心中的那种痛。
爷爷伸手拍了拍曾二爷的肩膀:“这是建国种下的孽,肯定是要还的!你留下来,兴许我还能保你一命,但如果你执意进山,那我也保不了你。你想想建国是怎么死的?你难道重蹈他的覆辙?你认为就凭你手里的猎枪,能够干翻黄大仙?”
爷爷的一连串发问,让曾二爷愣立当场。
是呀,从战斗力来讲,正值壮年的曾建国肯定比曾二爷更强,但是连曾建国都被黄皮子搞死了,曾二爷去找黄皮子,那不也是死路一条吗?
“呜——”曾二爷丢掉猎枪,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爷爷冲周围的村民挥了挥手:“散了吧!大家散了吧!”
周围的村民渐渐散去,只留下我们几个人。
爷爷把我叫过去,让我帮忙把曾二爷搀扶进屋。
我点点头,跑去搀扶曾二爷,发现曾二爷的身体很沉,遭遇严重打击的曾二爷,连站都站不稳了。
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曾二爷弄进屋子,爷爷给曾二爷倒上一杯凉茶,强迫他张开嘴巴,给他灌了下去。
片刻以后,曾二爷终于停止了哀嚎,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