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走过去，一把抓住曾建国的后衣领子，就像老鹰拎小鸡一样，一下子就把曾建国拎了起来。

    别看爷爷身材削瘦，但是练家子就是不一样，看上去轻轻松松，就把身体壮实，块头魁梧的曾建国给抓了起来，然后在曾建国的后背心拍了一掌，曾建国张开嘴巴，把刚刚吃下去的黄皮子肉全都喷了出来。

    曾建国吐干净了，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地坐在那里，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

    曾建民给他倒上一碗米酒，曾建国端起米酒，咕咚咚灌进肚子。

    爷爷表情冷肃，对曾建国说：“一码事归一码事，第一，今天你们请我吃年夜饭，我非常感谢；第二，为什么会烧一锅黄皮子，建国，我希望你能给一个解释！”

    “解释？！”曾建国擦了擦嘴角流下的米酒，不屑地冷哼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端了一窝黄皮子吗？瞧把你们给吓的！”

    爷爷眼皮直跳：“什么？！你端了一窝黄皮子？！”

    “对啊！”曾建国满不在乎地说：“本来今天打了一只野鸡的，正好回来做年夜饭，谁知走在半路，野鸡被一只老黄皮子给偷了。我就去追那只老黄皮子，追着追着，就追到了它的巢穴，巢穴里面有五只小黄皮子。

    我想着既然野鸡没有了，那就把小黄皮子弄回去当下酒菜，所以我就把那一窝小黄皮子给端走了！”

    “五只黄皮子？你全都下锅了？”曾二爷伸出五根手指，一脸震惊。

    “对啊！”曾建国说：“这么多人吃年饭，我就把五只全部下锅啦，那小黄皮子剥了皮，也没多少肉的……”

    爷爷长叹一声，跺了跺脚：“作孽！作孽啊！”

    曾二爷都快气疯了，抄起板凳就要砸向曾建国，结果被小儿子曾建民给拦住了，曾建民一直挡在中间调和：“爹，冷静，冷静一点！哥，快跟爹道歉！你快道歉啊！”

    “我道什么歉？！”曾建国挥挥手，嘴硬的很：“好心好意给你们做年夜饭，我还错了？”

    曾二爷指着曾建国骂道：“你的脑子是进了屎吗？作为一个猎人，我跟你说的那些禁忌，你全都忘了吗？哪些东西能猎，哪些东西不能猎，你怎么就这么没有分寸呢？那黄皮子是什么？别说吃，就是杀都不能杀，我们进山打猎，碰上黄皮子都得绕道走，你倒好，一口气端了五只黄皮子，这黄皮子若是找上门来，我们全家都得完蛋！”

    曾建国一脸地不以为意：“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吗？我也是没有尝过黄皮子肉的味道，正巧碰上了，所以尝一尝呗！再说了，那黄皮子能干啥，还能干得过我手里的猎枪吗？那老黄皮子敢来报仇，我就一枪崩了他！”

    曾建国说到这里，还用手做了个一个打枪的姿势，嘴里说着：“砰！”

    曾二爷摇了摇头：“你真是个白痴！我们手里没枪吗？我们为什么怕黄皮子？黄皮子是山里的野仙，是仙家，你得罪了黄皮子，肯定会遭报应的！”

    曾建国翻了翻白眼，又喝了一碗米酒，将碗重重放在桌子上：“我就不信这个邪！”

    爷爷叹了口气，背着双手走了出去，我和九儿见状，立马跟着爷爷走了出去。

    “三爷，留步！三爷，留步啊！”

    我们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曾二爷追了上来。

    曾二爷面有愧色，对着爷爷鞠躬道歉：“三爷，今天实在是对不起，我……我原本只是想请你吃个年夜饭，一起喝点酒，没想到……没想到会搞成这样……害得你们饭也没有吃好……”

    爷爷扶着曾二爷说：“二爷，这事儿不怪你，我知道的！”

    曾二爷红着眼眶说：“还是怪我，怪我没有教好那个逆子！老大这孩子，从小就性格顽劣，不让他干的事情，他非得去干，从小就给我惹乱子。我看他天生好动，就带他进山打猎，一是继承我的衣钵，二是避免他在村子里捣乱。这小子打猎确实有天赋，脑子转得快，枪法也准，这几年也没惹过什么乱子。

    我……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今天会脑子发热，犯了狩猎的大忌！”

    爷爷说：“他不仅犯了狩猎的大忌，他是犯了老林子里面的规矩！”

    说着，爷爷伸手指着村后那一片连绵起伏的大山：“那片老林子，是黄大仙儿的地盘，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

    “是的是的！”曾二爷连连点头，一脸恳求地望着爷爷：“三爷，我知道我那个逆子今日铸下大错，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很担心黄皮子会回来报复。三爷，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我那逆子？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曾二爷一边说，一边就要给爷爷跪下。

    “二爷！”爷爷扶着曾二爷，将他提了起来，爷爷盯着曾二爷，一字一顿地说：“二爷，这是建国自己种下的孽，谁也帮不了他！你应该知道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这句话，爷爷转身就走，只剩下曾二爷站在院子门口，满脸绝望。

    我和九儿也不好多说什么，赶紧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