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主，请恕罪。”

    马德邦迫于对方的身份威压，不得不放下身段道歉：“是老夫老糊涂了，下不为例！”

    自从上次举家被扣押进域主府地牢，他在中域域主面前老实了不少。

    中域域主语气清冷说道：“马家主，你确定是向我道歉？这次大会，我也只是参会者而已。”

    “这……”

    马德邦迟疑许久，终究还是硬着头皮朝王宝春道：“王先生，老夫不该倚老卖老，之后一定就事论事！还请你宽容原谅！”

    他内心承受着很大的煎熬。

    只因万万没想到，活了七十年的自己，居然有天当众向一个年轻人道歉。

    而且对方还是他的杀子仇人！

    王宝春淡淡笑道：“没关系，马家主毕竟年纪大了，行为举止难免有糊涂的时候。”

    “我提议以后像今天这种会议，你就别亲自到场了，请家中一些小辈前来即可。”

    这番意有所指的提议，更给马德邦迎头一击，使得他欲要当场崩溃暴走。

    若非域主在此，此地还是域主府，他甚至可能直接雇人杀了王宝春！

    议事堂的气氛悄然怪异。

    不少药商看向王宝春的眼神中多出几分异样，其中不乏忌惮之色。

    此子虽然年轻，却也是狠角色啊！

    对待死敌，句句诛心！

    “好了，咱们的医界大会继续。”

    王宝春见马德邦不敢再说话，这才继续道：“刚才我提出，咱们中域要想方设法，抢夺东域和南域的市场，跟北域达成更深层次合作。”

    “在这过程之中，不论是受到其他几域的阻挠和打击，还是对北域表达友好的合作态度，都势必会让我们中域这些医药商损失一些利益。”

    “所以我认为，咱们决策要干脆，但具体过程还得井然有序，不可大举冒进。”

    听到这里，坐在马德邦旁边一直沉默的柳佟年，突然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瞥向王宝春，意味深长问道：“王先生，不知你有什么具体的方案？”

    王宝春闻言，没有掩饰什么，说道：“既然有人问，那我就直说了。”

    “在这个对外政策的推行过程中，宝春丹坊愿意做先头军，去率先开辟北域的市场渠道，检验其中各种规划的可行性。”

    “也让在场诸位，后续入场时能够与宝春丹坊里应外合，跟北域合作时更有底气和把握！”

    以上这些计划，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如今天下局势微妙，宝春丹坊既然不能偏安一偶，不如直接把握这大势！

    这番话一出，众人尽皆哗然。

    这家伙野心不小啊！

    一旦成功，宝春丹坊等于直接抓住中域医药业对外发展的利益源头。

    任何药商想开辟外域市场，都得经过此人点头。

    “柳老，情况确实不妙啊……”

    马德邦朝柳佟年轻声耳语，眼神难掩凝重。

    正如他们会议前讨论时所言，王宝春这小子果然试图借助这次医界大会组织者的身份，牟取自己的利益，计谋倒是挺深！

    柳佟年阴沉点头，再看向王宝春，却是毫无违和地露出一抹微笑：“王先生，宝春丹坊之前乃东南三省第一丹坊，这段时日又在金陵势头很猛，势头很猛，甚至也坐到龙头的位置，这些我们都有目共睹。”

    “如果宝春丹坊愿意做这个开拓者，老夫自然举双手赞成。”

    他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宝春丹坊若是做这先头军，势必能得到域主府不少扶持政策。”

    “到时若是开辟域外市场失败，转而反咬我等本域药商一口怎么办？”

    “虽然老夫对王先生的人品是百分百信任，但保不齐其他药商心思敏捷。当然，他们有这想法也没错，毕竟防患于未然嘛！”

    他的话听上去和风细雨，但却暗暗带有威胁的意味，充满了对王宝春的质疑。

    “柳老所说，不无道理啊！”

    “在场诸位都是久经商界的大佬，类似这种合作商反咬一口的情况，碰到也不是一次两次！”

    “看来，此事还得再斟酌啊！”

    在场其余药商被柳佟年言语点拨，纷纷意识到这件事里头蕴藏的危险性。

    今天来参加金陵医界大会的，基本都是老熟人，互相知根知底。

    可对王宝春，他们却始终摸不透脾气，而且此人行事果敢，保不齐会恶意损害他们的利益！

    王宝春闻言眼神微眯，不由意味深长瞥了柳佟年一眼。

    这老头，相比情绪都写在脸上的马德邦而言，俨然是个更棘手的角色啊！

    不过，他也没有慌乱，反而觉得这是个机会，破天荒点头道：“柳老，你刚才所说的顾忌，我都理解。”

    紧接着，他也像对方似的，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想反问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