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看到的乌鸦是张夫人养的？

    那女人拿到了墨玉八卦，不去整合纸人张家的势力，搬到这边来干什么？

    我听到静音的话，琢磨着这个缓步走到观音大殿门口。

    大殿里头如往常一样，左右两排蜡烛架子，亮着蜡烛。

    顶上悬空吊着的盘香，烟雾缭绕，散发着宁静祥和的气息。

    巨石神案上的观音石像，耸立在上方，给人的感觉既威严又神秘。

    我踢脚迈过三十六厘米高的木头门槛，踏进大殿，走到神案侧面的桌上抽出五根香，虔诚的点上。

    站到神案前头，抬头凝视着神像的眼睛，拿着香烟缭绕的五根香，朝上方的石像摆了三拜。

    在我拜观音石像的时候，静音一个踏步，附体在神像上。石头还是那个石头，但给我的感觉那块石头好像活了过来，尤其是一双石头眼睛，仿佛在笑。

    我发现了静音的小动作，并没有在意，依然是拜了三拜，把香扎进了香炉。

    找了一个团蒲跪下，磕了三个头。

    跪坐在团蒲上，琢磨起了张夫人的来意。

    灯姬在一旁提着灯笼，看了看神像，又看了看我说：“先生，你被静音姐姐占了便宜。”

    “或许吧！”我睁开眼睛看着神坛上威严神秘的观音相，随意的笑了笑。

    “他拜的不是我，也不是这尊观音石像，他拜的是他自己。”静音柔和的声音从石像飘出来，带着一股子怜悯众生的慈悲，令人听了很平静，舒适。

    灯姬疑惑不解的说：“拜的他自己？”

    “他早就明悟了般若，不执着于物，不停留于心，又执着于物，又停留于心。”静音雪白的脚丫子从神像踏出来，手持观音法印，悲悯的淡笑就像观音在世。

    灯姬提着灯孔，精致的八角宫灯，忽明忽暗，过了一会，她说：“般若是什么？”

    “是智慧！”静音答。

    灯姬又问：“什么是智慧？”

    “智是认知，对天地万物，对社会，对自己，对世界的认知。慧是心眼，是身在局中也能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眼睛。”静音答。

    灯姬眉头紧锁的嘀咕：“智是认知？慧是心眼？”

    静音这一次没说话，安静的站在神案上，嘴角带笑像一个活着的石雕。

    过了一会，灯姬摇了摇头说：“不懂，也想不明白。”

    “你知道烦恼来源于何处吗？”我突然一问。

    灯姬没来得一怔，美眸一睁说：“烦恼来自于内心？”

    “对，也不全对。”我跪坐在团蒲上，看着神坛上的观音石像说：“对于我来讲烦恼来源有两个，一是肉身，饿了想吃东西，如果没吃的就会很苦恼。二是内心，我想吃人参燕窝，鲍/鱼海参，可是只挖到了两枚红/薯，也会苦恼。”

    “是贪心造成的烦恼吗？”灯姬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了静音。

    静音说：“我跟你的认知差不多，这个问题还得问世尊。”

    静音和灯姬一起朝我看了过来。

    我笑着又问：“在你不知道世上有人参燕窝，鲍/鱼海参的时候，你肚子饿了，挖到了两枚红;/薯烧烤了，吃得饱饱的了，你还会感觉苦恼吗？”

    “呃……”

    静音和灯姬齐刷刷的一愣，静音笑了，似有所得的朝我拜了一拜。

    灯姬说：“贪心可以造成烦恼，而贪心起源于认知？”

    “认知来源于环境。就像现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人们认知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东西。就像跑车，游艇，有多少人真的玩过？甚至连见过真实的人群也并不多。没玩过，没见过真东西，但这并不妨碍人们知道世上有跑车和游艇这两样物件。如此一来，辛辛苦苦赚钱买一辆二十万，五十万的车，依然感觉不到满足，以至于苦恼。”

    我一口气讲了这么多，站起来，拍了拍膝盖，对灯姬说：“你是厉鬼，还是那种在上京奇门江湖中拥有传说的厉鬼，处在半鬼半神之间，已经属于灵体的天花板了。”

    “你知道凶神恶煞，知道凶神恶煞可以直接触碰到实物。你认识贤妃，认识静音，她们都是恶煞，这会让你想要成为恶煞？对吧？”

    “当你什么时候真的坦然了，认识到你就是你，贤妃是贤妃，静音是静音。你想成为恶煞是追求，但追求只是追求，你还是你的时候，我会给你一滴我的血，帮你提纯一身阴气和煞气，帮助你成为恶煞。”

    我看着灯姬。

    灯级原本是盘发，旗袍，高跟鞋，因为我的话，她身上的旗袍诡异的变成了背背带小西服，大头皮鞋，头上成熟精美的盘发也变了，扎在一个小礼帽里头。

    漂亮的脸蛋惨白无血，眉头煞气萦绕不散，绛紫色的嘴唇乌的瘆人，背背带衬衣上还带着血。

    可能这就是她生前死亡时的装扮。

    这忽然的变化，让整个观音大殿阴风阵阵，阴寒刺骨，我站在她旁边都感觉背脊发冷，有一股阴寒从尾椎骨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