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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9章

    卫琬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平淡道：“从哪里倒的，就要从哪里起来，这不是很浅显的道理么？”

    在街上没走多久，便有一辆马车缓缓与卫琬并排着走。

    卫琬很想忽视，但这样一辆马车大剌剌地跟着她，委实太过招摇。

    卫琬忍无可忍，咬牙微笑着抬头，冲那马车车窗道：“有意思吗？”

    车窗帘子缓缓抬起，露出里面苏墨的轮廓，他侧头朝卫琬看下来，笑道：“真是好巧。”

    卫琬抽了抽嘴角，分明跟了她一路，哪里巧！

    苏墨毫无自觉，十分悠然地说道：“正好忙完了事，本来想着去接你，没想到在街上碰见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陪我去吃饭，如何？”

    卫琬站在街边未动，来往行人如织，苏墨的马车便也停靠在她旁边。

    苏墨撩起车帘，探出身，雪青色袍角散落在马车的车辕上，他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朝卫琬伸来，那手指修长白皙，温润如玉，脸上的神情也是似笑非笑的。

    如此一副清贵俊雅的形容，怎不叫街上来来往往的姑娘们芳心乱颤？

    只是他目光自始至终落在街边的小女子身上，不曾往旁的花儿草的多看一眼，街上的行人仿佛成了一道流动的背景。

    而他和她便成了流动的人潮里一幅定格住的画面。

    只要卫琬不跟他走，苏墨便不会收手。

    这家伙表面跟你笑嘻嘻，蛮横起来时也不跟你商量的。

    在街上杵着只会引来更多的目光，遂卫琬黑着脸，把手放到他的手心里，由他将自己拉上了马车。

    漪兰跟着也无用，所以先行回了卫府。

    眼下马车在一家酒楼门前停了下来，卫琬下得马车，只见酒楼门庭阔气，进出的客人均是衣着不凡。

    苏墨带着她便步入门庭，酒楼内的掌柜见了他来，熟门熟路地亲自把他引去后园。

    不想后园内别有洞天，这个时节园中正盛开着一簇簇饱满的梅花，空气里暗香浮动。

    在园中，一道道木制回廊把一座座精致的小阁楼相连起来，坐落在这梅花林里，若隐若现。

    每座小阁楼上二楼都只有一个房间，只招待一处贵客。

    卫琬进去时，里面十分清静别致，苏墨站在房门边，与引路来的掌柜点了饭食，随后才悠闲地走了进来。

    卫琬走到窗前，推开格子窗，一眼看出去，下面满园梅花映入眼帘，还依稀看得见对面阁楼上的格子窗。

    她随意地趴在窗棂上，眯着眼嗅着满园冷香，道：“你们这些京贵，可真是会享受。”

    苏墨道：“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还是有资格享受一下下的吧。”

    卫琬回头看他，嗤道：“堂堂首辅，能别说得那么可怜吗？”

    茶炉上的茶水正沸，苏墨斟了一杯热茶塞进卫琬的手里，给她暖手。卫琬看着手里这杯青翠的热茶，温暖着她凉凉的手指尖，不得不承认，他细致入微起来的时候，少有人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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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琬手捧着热茶，道：“这么快就把烂摊子收拾妥当了？”

    苏墨给自己也倒了杯茶，道：“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再拖下去，皇上会不高兴的。”

    卫琬垂着眼，掩下眸中的深浅不定，道：“盐铁案结案了，那试图伤害静懿的那伙子乱党呢？你的农商新政，应该进行得也不怎么顺利吧。”

    苏墨笑了笑，道：“你是在关心当下时局，还是在关心我？”

    卫琬道：“你就是当下时局。”

    卫琬以为苏墨不会跟她说太多的，不想苏墨却告诉她道：“劫持公主，当然不能放过，皇上等着结果，所以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至于农商新政，得百姓支持，进行得还算顺利，那些世家财阀，我给他们脱离新政另当别论，他们自然而然只有依附朝廷才能谋得利益。”

    卫琬道：“应该说是他们要依附于你才有新的利益，而不是依附朝廷吧。”

    这农商新政一出来，百姓们的呼声就很高。可那些名声，说到底都是为将来苏墨所支持的皇子赢的，苏墨自身笼络住了世家财阀，那才是最实际的利益。

    说不定搞新政赢民心只是顺便，苏墨真正的目的是收拢这些财阀才对。

    这次静懿公主被劫一事未成，可能反倒成为苏墨手中的筹码。苏墨这次保住了他们，以后他们都可以为苏墨所用。

    “想什么呢，茶凉了。”

    卫琬道：“亏我还担心你斗不过殷都督，现在看来，完全是多余。”

    苏墨换了杯盏，重新给她添了杯新的，道：“你知道我最大的破绽是什么吗？”

    “是什么？”

    他抬头，深深地看着卫琬，“是你。”

    卫琬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