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到后来，也就是男人聊男人的，女人聊女人的。

    陆之瑶不善于这种家常闲话，但陈婶很开朗，话也不少，拉着陆之瑶的手讲了很多从前的事。

    大都是他们当年在工地上干活，如何不容易，日子有多辛苦，大有点忆苦思甜的意思。

    萧寒跟陈权聊的就是做生意，如何管理企业。

    陈权这种生意人，算起来是草莽起家，既没有学过经营，也没有学过管理，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活。

    不过，早些年做生意的好处是竞争没有那么大，只要有胆量，手里有些钱，还是有不少人真在行业里做出了名堂的。

    陈权属于这种人。

    不过，陈权的生意做到现在，他那一套自然还是要改进的。

    “陈叔，我听说你现在还经常去听管理课，你这境界相当高啊。都做到你这样的大佬了，还能去当学生听课，我爸肯定做不到。”

    萧寒跟陈叔碰了一下杯，两个男人都喝了一小口。

    陈权叹了口气，“我跟你爸比不了，你爸怎么说也是高中毕业，比我有文化。我当年，连初中都没有读毕业，文化确实差了些，这要学什么，就比别人难得多。

    花点钱，去上那个什么总裁班，也听听现在的企业都怎么管理，不管就得学嘛。”

    “收获如何？”萧寒吃了口菜。

    “收获嘛......有的老师从前自己就是在大厂做高管或者是职业经理人，有经验有实践，确实有些经验可以借鉴。但有些嘛......就是个屁......”

    他说这个的时候，脸上还有种自己花了冤枉钱的遗憾。

    “陈叔，面对这种屁的时候，你就应该给他们上一课。”萧寒笑道。

    “你小子......来，走一个。”陈权笑着与萧寒碰杯。

    “人家也是挣钱吃饭，谁都不容易。说实话，不管他讲的是不是个屁，但凡他的课还有人去听，这就算是能耐。或许他的能耐没在讲课上面，但有人去听，就说明他的营销做得不错，有人为他的营销掏钱，这也是本事。”

    萧寒点点头，陈权则吃了口菜，又道：“你跟叔说说，你怎么把齐家那丫头的公司哄到手的？”

    陈权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齐悦。

    看来，他想套别人的话，别人也想套他的话。

    “陈叔，什么叫哄到手？我那是真金白银买的。这生意嘛，她愿意卖，我愿意买，价钱合适，自然也就成交。”

    “你小子.......”陈权凑到萧寒耳边，“前前后后忙活了半年，你还敢说不是哄？你这张嘴，比你老子厉害。”

    “陈叔，我觉得你在骂我。”

    陈权一笑，“大家都说，这背后是你老子在操纵。你老子那点心思，几十年的交情我还是看得明白的。

    你好歹花钱买，多少不论，但要是你老子的意思，怕是没想花钱。所以，我说你比你老子厉害，能说动齐悦把公司卖给你。”

    “陈叔这么了解我爸，那叔给分析分析，外面都传，我爸要拿十亿救融科。这十亿真砸下去，融科救得起来吗？”萧寒总算是把话题说到了姜老头身上。

    “融科这事不好说......这两年，房地产整体走下坡，也不是哪一个企业的问题。融科现在光欠银行的都几十个亿，单说那十亿，也就是杯水车薪。

    不过，这事也不能单从钱上面说。融科真正跌下来，还不是因为钱的事，是姜董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一个商人，一个企业家，无论你创造多大的财富，你得认清自己的位置。

    你当着众人的面，骂那些能掐你脖子的人，那就是自寻死路。你觉得人家靠着你这一个企业吗？

    人家要扶植一个企业起来，并不是难事。但要掐死你，那就很容易。”

    “所以，陈叔你的意思是，如果说上面改主意了，或者是姜董有能力改变人家的想法，融科还是有可能起来的。”萧寒立马听懂了陈权的言外之意。

    “话是这样说，但事不好做。所以，如果你爸真掏这十个亿，可能会带出点风向来。

    你注意到没有，自从十个亿的事传出来，融科的股价就往上涨了一波，直到辉丰临时股东大会公告出来，融科的股价才又往下走。这事，目前真不好说。

    我呢，也跟你爸谈过这事，你爸也没说是不是要给这个钱，但股东的态度很明确，不愿意救融科。”

    陈权家这顿饭吃了两三个小时，其实后面也没有吃饭喝酒，也就是闲聊。

    陆之瑶临走之前还帮着陈婶一起收拾残局，陈婶一个劲地夸陆之瑶是个好姑娘。

    临出门时，陈婶又拿了些酱菜给陆之瑶，说是自己做的，按老家的方法，跟外面买的不一样。

    两口子这才辞别了陈叔陈婶出来，代驾司机也已经等在外面，萧寒的车就停在陈权这边，准备第二天来开。两口子坐陆之瑶的四个圈先回去。

    夜色沉沉，陆之瑶有些睡不着。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