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殇。”

    蛇爷叫住了我的名字，而我清楚地感知到他已经到了我的身后，那股深入骨髓的味道，熟悉得让我心跳加快。

    我捏紧了心脏的位置，眉头皱得很紧，果然没办法坦然地面对蛇爷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装作毫不在意地转过身去：“这不是蛇爷吗？蛇爷手里那么多大事要做，怎么有空来这小小的孤儿院？”

    我想要笑起来，可嘴角的神经似乎都麻木了，根本就不听我的使唤。

    蛇爷的眼神很深沉，里面多出了一股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信念，在牢牢锁住我的同时让我只能被迫看向他的目光。

    “我目前，只有一件大事。”蛇爷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我的身上，我的脸上，我的眼睛里，几乎要从我的眼睛看见我的内心。

    透明得可怕！

    我赶紧闭上了眼睛，害怕这道目光真的看进了我的内心。

    我伸手想要推开离我太近的蛇爷，这种让我几乎喘不过的状态是我一定要戒掉的东西。

    可我推开的手却被蛇爷一把抓住了，连带抓住的还有那枚戴在手指上的情侣对戒。

    蛇爷盯着戒指的眼神里慢慢都是震惊，还有一种不知名状的悲伤，但在这一刻的执着里，全都变成了强装坚强：“汤景耀送给你的？”

    我下意识想要把手抽回来，可蛇爷的力气太大，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出来。

    我抿了抿嘴唇，强硬地说道：“没错，您不都已经看见了吗？除了景耀会给我这枚戒指，还会有谁呢？”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你把戒指取下来，汤景耀给不了你要的爱情！”蛇爷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眼睛都跟着扎了一下。

    我皱紧了眉头，从没想过蛇爷也会说这样的话。以前也是，在擅自让我接近汤景耀后，在汤景耀表示喜欢我的时候不在准我和他见面，似乎这一次都只要听从蛇爷的安排就够了。

    可我的人生凭什么要听蛇爷的安排，他掌握我的心还不够，还要掌握什么！

    我胸脯剧烈起伏，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景耀给不了，你就给得了吗？你凭什么还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话，我已经在文件上签了字不是吗，我们两不相欠、再不相干不是吗？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点也不愿意见到你！”

    “雨殇！”蛇爷抓住我的手腕紧紧不放，咬紧的牙关好几次想要说什么都松开了，“我不愿意破坏汤景耀在你心里的形象，但我从来不骗你，你不该和汤景耀在一起。”

    “景耀在我心里比你好千百倍，你说什么也破坏不了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倒是你，你对我的行为另一种意义上不就是欺骗吗？”这也不算是欺骗的话，什么才是？

    “我从来把你当成的就是顾雨殇，在我眼里，你就是顾雨殇，你就是啊！”蛇爷的声音猛然拔高。

    我完全听不明白蛇爷想要强调什么，我使劲挣脱着我的手腕：“放开我，放手我啊！”

    “雨殇，你给我机会啊，我也想像你追求我那样来追求你，我们重新开始，这一次，我保证什么都不隐瞒你，好不好？”蛇爷眉头紧蹙，眼睛里闪出了些点点的光芒，让我心里也悸动了一下。

    我掐紧了自己的手心，满心都是可笑：“蛇爷，我们重新开始不了，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些造成的伤害，不是你一两句话就能揭过的。你能在任何地方金戈铁马，唯独这里，不行。”

    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无奈地垂下来手臂。

    蛇爷睁大了眼睛，那里面涌现的后悔在所有的情绪渲染下，无限扩大：“雨殇，你恨我吗？”

    我怎么恨得起来，我连不爱你都做不到，我怎么去恨？

    我只想，只想过自己的生活，安稳的生活。。。。。。不会再被隐瞒和抛弃的生活。

    我没有安全感，我也很缺爱，而这些，蛇爷你给不了我。

    “蛇爷，你走吧。”我垂下了眼帘，不愿再看蛇爷一眼。

    蛇爷深吸了一口气，我甚至能听出他吸气的那种颤抖的声音。

    “最后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答应你，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我盯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问道：“什么事？”

    “陪我一天。”

    “哪一天？”

    “一月一十七号，陪我去个地方，之后，你就完全自由了。”

    我惊讶得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蛇爷说的是一月十七号？

    可哪一天明明就是蛇爷的禁忌，根本就不准任何人靠近，我到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蛇爷那时候的可怕模样，还有总是呓语不止的悲伤。

    这样的一个日子，我连拒绝的话都不能说出口。

    我没办法拒绝。

    “好。”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

    我告诉自己，只是最后一次妥协，就当是见蛇爷的最后一面。

    蛇爷离开了，背影显得很苍凉，伴随着的还有那漫天的落叶，就像是一场来自秋天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