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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敬承认，骆雯的父亲在权力机关中身居要职这一点在他意料之外。他可以感觉到骆雯身上有一种说一不二的蛮劲，这与他之前见识过的“秘书”都不一样，但他没有想到她的父亲会是内务部的高级官员。“秘书”并不是一份轻松惬意的工作，且不说成为秘书前所受的艰苦培训，这个身份同时具备极大的危险。

    骆雯不像是一个来“镀金”的子弟。那是出自她本人的意愿吗?

    曹敬出于好奇问道：“你在成为秘书之前是做什么的?”

    “当兵。”骆雯简洁地回答。

    “为什么你要当一名‘秘书’?”

    “是内务部特殊特勤小组。”骆雯纠正道，“秘书只是一个外号，我们的工作需要过硬的综合能力，技能、心态、经验……都很重要。你或许觉得我们只是给特殊进化者配的保镖或者监视人，但实际上……”

    她像是在斟酌用词，曹敬不禁开始担心她在驾驶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

    “秘书应该和进化者是一体同心的。”骆雯轻声道，“根据目标的不同，我们会与进化者保持不同的远近关系。有的人可能只是长期潜伏在他的身边，伪装成同事、朋友之类的关系;也有的人在知道彼此身份的情况下，达成更加亲近的合作关系。有的人觉得我们是控制进化者的人，但我觉得秘书和进化者应该是配合无间的……朋友?不，用搭档这个词更好吧。”

    曹敬把她的话咀嚼了一会儿。

    “到了。下车吧。”

    面包车平稳地拐进了目的地。骆雯的“我家”位于市区里的居民小区，一栋不露声色的公寓楼，非常沉稳，有电梯。骆雯开车进小区门的时候需要刷一张磁卡，这在曹敬看来是个很新奇的东西，他注意到值班岗亭上有摄像头。

    “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曹敬对骆雯遮遮掩掩的行事方针略有不满，“你不告诉我到底想看什么，却又带我来这里四处乱转，这和你所谓的‘搭档关系’可不是一回事吧?”

    “对不起。”

    两人在电梯里沉默。

    “你有谈男朋友么?”曹敬决定换个尴尬点的话题转移情绪，“你这个职业，会影响男女关系吧。毕竟情况特殊。”

    “没空。”骆雯敛容道。

    “那你的人生规划，考虑过成家吗?秘书是终身制吗?总会有退休的时候吧。上次我在沧江市的时候见过四五十岁的秘书，那么大岁数了依然能够服役吗?”

    “干到干不动了为止，能干得动就继续干。确实，秘书这行没有留下私人空间的余地。”骆雯突然笑了一下，“你怎么还不问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

    “每个人都好奇的那个问题。”

    “别打哑谜了。你直说吧。”

    骆雯转过头，笑问：“秘书陪人睡觉吗?这个问题，几乎所有认识的人都问过。”

    电梯门开了。

    “如果你们的保护人真的这样要求，你们会怎么回应?”曹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很严肃地问，“这种情况你们会怎么处理?”

    “进化者也是人，也会有生理欲望，我们非常理解。写报告。报告上级，我的受监护人需要组织上帮忙解决对象问题。然后你就会被安排相亲活动。”骆雯大笑，这是曹敬第一次见到她放声大笑的样子。他见过不少美丽动人的女性，无论是津岛郁江那种青春活跃的魅力，或者曹雪卿那样娴静内敛的柔美，抑或是苏成璧那种危险致命的魔性，都是极有存在感的美人。

    骆雯大笑的时候，曹敬不得不以新的眼光审视她。因为和她一直不对盘，曹敬对她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但此时她笑的时候，却让曹敬体会到眼前秘书的真容。她的外貌不算是惊艳级的美，但表情中有一种清澈无畏的勇气，哪怕不用心灵感应，曹敬也对她有了一个明确的判断，在尖锐刺人的外表下，骆雯是一个非常直率单纯的人。

    但她对自己这种尖锐的态度又是来自……从前的经历吗?

    骆雯用钥匙转开门，扬声道：“你刚才说得很对，我确实没有做到‘搭档’应该做的事。我再次向你道歉。但这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在部门里有一位朋友，曾经在你身边监视过你一段时间。具体是谁你不知道。”

    “是马莉吧。”曹敬截口道，“和我一个办公室里那个北方姑娘。”

    骆雯骤然转过身，皱眉问：“你怎么知道的?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说你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她哪里露出马脚了?”

    “我不是傻瓜，没有迟钝到那个地步。”曹敬冷静地说，“你顶替她的位置来我们办公室，她走得太仓促，连自己办公桌上的私人物品都没收拾。她的北方口音。我之前没见过秘书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接触过之后，她的某些小动作就很显眼了，无论是她观察事物的习惯，还是有意无意靠近我的一些意图。”

    “……”

    “她在我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