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当天，沈妍早早就到了江氏、集团这边，今天是江氏成立二十五周年的庆典，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出席。

    被简乔怡催促着换上了一件算不上隆重但也衬得她艳光四射的礼服后，沈妍又被造型师给按在那里老老实实地上了个妆。

    结束后，简乔怡看着镜子里的人，彩虹屁一句接一句地往外冒：“妍妍，你这也太好看了吧，真的美哭我了！”

    沈妍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显然已经习惯了她如此戏精的模样，挑了挑眉，“我平时的样子不够好看？”

    “当然不是！”简乔怡立刻摇头，冲她嘿嘿笑了笑，“那不是想让你多穿一点不同风格的礼服吗？”

    沈妍轻哂了一声，没有戳穿她的小心思。

    几件礼服罢了，简乔怡要是想看，她随时都能换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到了宴会现场，沈妍刚跟江父打完招呼，身旁就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态度客气又淡漠地叫了一声，“江总。”

    江父没想到他会来，愣了愣，才回道：“傅总。”

    傅谨言随意地点了点头，视线全部都放在了沈妍身上，神色比先前要缓和了不少，“沈妍...”

    “傅总自便，我还有事。”沈妍打断了他的话，从一旁路过的服务生端着的托盘上取了杯红酒，往一旁走去。

    她不是什么爱社交和应酬的人，但比起这些，她更不想跟傅谨言离得那么近。

    傅谨言看她姿态优雅地跟在场的其他人打着招呼，脸色沉了下来，她可以对着所有人露出笑容，除了他。

    一旁的张、亮快被傅谨言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冷气给送走了，看了眼沈妍的方向，默默为他们傅总叹了口气。

    刚才，在距离晚宴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傅谨言便让他安排司机在楼下候着了。

    一开始，他还有些不解，江氏离这边又不远，开车过去半个小时内肯定能到，为什么要提前这么多。

    而且，傅谨言一向对参加这些宴会都不怎么上心，这次倒有些紧张过头了，一会担心会不会迟到，一会还要问一下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怎么样。

    要不是足够了解傅谨言这个人，王亮都要以为他是不是自恋过头了。

    不过，他的所有疑惑在看到沈妍的时候全部豆浆解开了，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能让傅谨言紧张、变得不自信的，也只有这么一个人。

    “傅总，您要不要跟沈小姐说一下...”王亮看他视线一直死死盯着沈妍，有些于心不忍地提醒道。

    傅谨言刚才之所以出门这么早，并不是担心会迟到，而是他绕到了一家地方偏僻的珠宝店里买了一份礼物打算送给沈妍。

    “不必。”傅谨言冷声打断了他的话，现在还不到时候。

    王亮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

    如果可以，他一定找个离傅谨言远远的地方，不然迟早要被冻死不可。

    明明都已经到了春天，傅谨言所在的地方还是如寒冬一般让人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沈妍余光早就瞥到了傅谨言一直注视着他的目光，要说心下没什么起伏肯定是假的。

    但那又怎么样？

    她以前也不知道用这种执着而又得不到回应的目光看了傅谨言多少遍，可等来的只有他偶尔与她视线交缠的时候那厌恶的一瞥。

    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送给傅谨言，也送给当年的她。

    沈妍有些厌倦了这种毫无意义的社交，正打算找个角落安安静静地待着，突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看见赵然那张尖酸刻薄的脸时，微微蹙了蹙眉，赵然怎么会在这里？

    但她心里同样清楚，赵然找上这里肯定是打算来跟她算账的。

    沈妍看她来势汹汹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唇，来得正好，她还觉得有些无聊了呢。

    赵然今天穿得人模人样的，妆容也比平时淡了一点，看起来还是那副大小姐的样子，因此倒也没有引起门外保安的疑心，只当她是来参加晚宴的客人。

    傅谨言在看到赵然的身影时，脸色也冷了几分，大步朝沈妍的方向走去。

    “沈妍，你这个贱、人！”赵然这句话让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宴会厅霎时静了下来。

    见众人的视线都往自己身上聚集，赵然心下还有些得意，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了。

    这些日子，她在阴暗的房间里待得都快发霉了。

    不过，今天，她可不是来单纯出来透气的。

    赵然目光凌厉地看着沈妍，底气十足地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来，今晚过后，她就不信沈妍还能这么春风得意。

    沈妍脸色却连变都没变，只是微微抬眼，不轻不重地扫过她，语气轻描淡写地对她道：“赵小姐，别来无恙。”

    她这话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在客气又疏离地跟赵然打招呼，但落在赵然耳朵里就成了十足十的嘲讽。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沈妍是在暗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