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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露凝看来解离尘消失了几天, 但他其实从未离开过她。</p>他确实在准备九州大会,可无法专心入定的时候,总是想要看见她。</p>
有她在的地方, 哪怕一片漆黑也是光明的。</p>
在黑暗中成长到腐朽阴暗的人,有着极强的趋光性。就像飞蛾扑火, 明知下场可能是死, 还是心甘情愿, 不顾一切地扑上去。</p>
今日神识发现有凡界熟面孔入了诸天宗,他像是终于得了某种允许, 在心里将要说的话仔细思量了好几遍, 才换衣修整过后来直面她。</p>
露凝是知道夜舞和燕卿卿都测过灵根的。</p>
她们会来修界这件事她也想到了,但没料到夜舞会来诸天宗。</p>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解离尘便道:“你若讨厌她,我立刻逐她出宗。”</p>
露凝一怔, 摇头说:“没有,我只是……”</p>
只是不知道见了面该说些什么。</p>
夜舞算是她在修界的熟人了, 说得通俗点就是老乡, 比其他人还要亲厚些。</p>
只是她如今和解离尘这样的关系……若别人问起, 有些难以开口。</p>
可总是要开这个口的</p>
现在不说回去也要说, 不如早做尝试。</p>
“她若也想见我, 那便见一见吧。”她镇定地说了一句。</p>
解离尘点点头应了,应完不走也不说话, 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p>
他暗金的眼睛极美,像被权利和信仰熏陶过的神明的眼睛。</p>
而这双神明的眼睛正倒映着她暗暗抗拒的模样。</p>
露凝眼睫动了动,避开与他对视, 去看他黑金的衣袂。</p>
日月的盈仄栩栩如生地点缀在他的衣摆上, 她似乎看得入了神, 竟也没开口催他离开。</p>
“对不起。”他忽然说。</p>
露凝呼吸顿了顿,唇瓣轻抿,有些话已经到了嘴边,脑海中却忽然浮现起乾坤戒里的宝物。</p>
这其实不是他第一次直言歉意。</p>
说那些伤她心的话时,他已经道过一次歉。</p>
但那时他没想过继续在一起,现在却不一样了。</p>
那日之后他做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是在后悔,在尝试追回她。</p>
露凝慢慢交握双手,眼底神色复杂难明。</p>
解离尘的话未被她喝止,这已经十分难得。</p>
他声音更低缓了一些:“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p>
露凝垂下眼睛:“……已经过去了。”</p>
“没有过去。”</p>
解离尘往前一步,倏地拉近他们的距离。</p>
“若真过去了,你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p>
露凝皱眉抬眸。</p>
“你还在怨我……这也好。”</p>
“我会等。”他凝着她的眼睛,“在神魂离散之前,我从未想过此生会与任何人在一起,更不觉得自己会心悦于谁。”</p>
他语气莫测难懂,像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尾音冰冷。</p>
“男女之情在我看来是世间最无用的东西,它只会带来厄运和灾难。我排斥它,摒弃它,怕你成为我的弱点,怕会在未来被迫二选一。”</p>
他毫无保留地剖开他的心,一干二净展现给她。</p>
“一开始我以为我怕的是这些真的发生后,你会影响我的大事,但现在我知道——”</p>
  ; 他声线一转,轻却极认真道:“并非如此。我真正怕的,是你会因我而受伤。”</p>
露凝缓缓睁大眼睛。</p>
“露</p>
凝,我不是想抛开你。”解离尘一字一顿地敲在她心口,“我是怕自己保护不了你。”</p>
最初连他自己都以为,他是怕露凝成为自己的弱点,给人拿捏自己的把柄,才急急地想要与她斩断一切,态度坚决而冰冷。</p>
但这件事其实很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