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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鱼随玄墨一起离开后，雅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烛火在轻轻跳跃。

    门外的两名扈从进来，轻轻晃了晃苏连玦，道：“公子，他们已经走了。”

    苏连玦这才睁开眼起身，慵懒地靠在座椅上。脸上的醉红是不假，但方才那迷离的眼神已然清醒了一大半。

    回去的路上，夜市正热闹。

    玄墨买了一包松子糖，放到玄鱼怀里，玄鱼板着的一张小脸才渐渐有了柔色。

    玄墨揉揉她的头，道：“不生气，往后还有比他更好的，他不是你的良人。他若对你是真心的，不会如此拙劣地想与你私定终身，而是聘请媒妁光明正大地上侯府；你同意还是不同意，也不是该他来问的，而是由你父兄来问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算得上是体面的一门婚姻。而私下询问女子终身大事、等女子点头的，是一种视女子名节于无物的轻浮、不负责任的行为。

    玄鱼心里清楚，就算她是真的很喜欢苏连玦，她也不会在那时点头答应他。

    大概苏连玦之所以会那么做，是想寻求捷径。只要她点头了，不怕长胜侯不同意，如此事半功倍。

    他在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他对玄鱼轻视的态度。

    那淡淡的失望都笼罩在了玄鱼的眉间。

    她剥了一只松子糖放进嘴里，那股香甜才使她稍稍开心了些，嘴上道：“二哥以为我是在为这个生气吗？世子是被二哥灌醉了，可二哥也喝了不少酒，这分明是歼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玄墨低头看她一眼，道：“这点酒没事的。”

    玄鱼一手抱着松子糖，一手拉着玄墨往回家的路上走，道：“先前跟李阔那群人喝酒时，都不见你有喝今天这样多的。指不定明天早上起来要头疼的。回去要煮醒酒汤喝了才行。”

    以前玄墨也不是没喝醉过，只不过睡一觉就行。第二天纵使身体不适，也完全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但玄鱼才不想他有任何的不舒服，一进家门，就把他往自己的院子里拉。

    玄鱼也不嫌麻烦，让玄墨在房里坐一会儿，霜花很快生好了炉子，又去拿了药材来，她便有模有样地煮起了醒酒汤。

    玄墨支着侧脸，在屋子里温黄的灯火下，静静看着门口屋檐下的背影为他而忙碌着。

    那讳莫如深的眼神里，渐渐有种隐晦的占有欲在与日俱增。

    他舍不得她嫁走。

    无论将来她有可能喜欢谁，有可能嫁给谁，他都想要把一切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等玄鱼煮好了醒酒汤，倒进碗里，一边捧着碗进来一边吹着气，抬眼发现玄墨阖着双眸，像是睡着了。

    玄鱼把醒酒汤放在桌上，提着裙子蹑手蹑脚地绕到他身边，弯下身凑到他面前，咫尺面对面。

    玄鱼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没反应，大抵还真是睡着了。

    可醒酒汤都已经煮好了，又不能不喝啊。

    索性醒酒汤才刚煮出来，还很烫，需得放凉一会儿才能喝。玄鱼便没有叫醒他，让他小睡这片刻。

    玄鱼双手捧着脸，手肘撑在桌面上，这么近距离地细细看他。

    没有了平时的严厉和沉郁，玄鱼发现她这二哥大概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这么柔和。

    他轮廓有些瘦削，大概是练武的缘故，五官上显现出来的那股子刀刻般的凌厉感可能是无法变得圆润了。

    玄鱼以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玄墨睫毛挺长的，在下眼睑覆上淡淡的青影。她手痒地想伸手去挠一挠。

    心想着反正二哥睡着了，他又不会发现的。

    要放在平时，她哪有机会这样逗弄玄墨的眼睫毛啊。

    对于睡着了的亲近的人，要是恰好自己又闲得慌的话，本能都会存有一种想逗弄的心态。

    可就在玄鱼的手刚刚靠近他的眼睛时，指端已经能感受到他皮肤散发出来的微微热度，哪想玄墨突然就睁开了双眼。

    他眼神平寂若枯潭，却能清晰地倒映出玄鱼的身影。那目光有极其短暂的一瞬间定格不住，略有些涣散。

    而就是在那一瞬间里，他想要把她溺进去。

    玄鱼对此毫无察觉，对于自己的小动作被玄墨抓个现行也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她眯着眼对他笑道：“二哥，你醒啦，醒酒汤我给你煮好了。”

    眉眼含笑间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昵，没有任何扭捏和掩饰。

    玄墨“嗯”了一声，拿过醒酒汤，已经不怎么烫了，他几口喝光，道了句“早点休息”，便匆匆离开。

    这天晚上玄鱼没有明确点头，苏连玦也就没有了后续。直到娇儿进宫那天，他都没有主动向侯府提亲。

    而玄鱼也再没私下与苏连玦见过一面。

    在娇儿进宫的前几天，从京城皇宫里来的仪仗队便浩浩荡荡地抵达了乾州。侯府负责安排地方给他们住下，等休整几天过后，就又要启程回京。

    侯府里这几日迎来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