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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墨从宴春苑里出来的时候，李半夏正在院外不远处的塘边凉亭等候。

    玄鱼是与她赛马出的事，且又是被她的马踢的，事后她若是不来显得她心虚；可她来了姚文琴也没把她当客人，不准她往宴春苑走动。

    眼下终于见到玄墨出来了，李半夏迫不及待地出声喊道：“玄公子。”

    玄墨站在日光下，一时看不清面上表情。他侧头往凉亭看来，随后便折身抬步往这边走。

    李半夏此刻脸上的苍白之色还在，再见玄墨时心中杂糅了万般复杂的感情。

    她还是上前问道：“三小姐她……怎么样了？”

    玄墨在凉亭内站定，如冷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感到莫名的窒息。李半夏面色愈加发白，脚下有些虚软。

    片刻，玄墨才道：“托你的福，她摔断了一条腿。”

    李半夏眼眶一颤，就溢出了眼泪，那凄楚之态我见犹怜。

    她含泪泣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那马突然发疯，我一人之力实在拉不住……”

    如若真是一场意外，事发突然反应不及也正常。

    玄墨无动于衷，他只垂了垂眼睑，眼神下移淡淡落在了李半夏的腿上，道：“你说，我该怎么回敬你？”

    那凉薄的语气，和阴冷的眼神，让李半夏猛地一抖。

    李半夏知道玄墨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是她却从不曾真正见过他心狠手辣的一面。

    光是他看向自己的腿的眼神，就足够让李半夏浑身冒冷汗了。

    他是要让自己也断一条腿吗？

    李半夏简直不敢想。明明是夏日，她却冷得打战。

    但是李半夏嘴上却哭着说道：“如果用我的腿可以换三小姐的腿，如果这样能解玄公子的怨愤，那我愿意的……玄公子，你动手吧！”

    她泪眼望着他，内心里又痛苦又害怕，可是这个人是她喜欢了五年的人，她无可救药地迷恋着他。

    玄墨刚朝她走了两步，李半夏忽然又唤道：“玄公子，玄墨……”光是这个名字就让她心痛，泪流不止，她鼓起勇气道，“你可以娶我吗，你娶我吧好不好……别说一条腿，两条腿我都可以给你……”

    她将自己一直以来最想对玄墨说的话，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

    她隐隐有种预感，要是再不说，以后都没有机会说了。

    况且她根本不想断掉一条腿，她要用别的事来引开他的注意力……

    玄墨脚下顿住，道：“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娶你，是长得好看，还是身份地位不一般？”

    李半夏自认为还算才貌出众的，可是她在玄墨的眼里却看见了自己丑陋的模样。

    李半夏身子颤颤，道：“我从十四岁开始喜欢你，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你定然知道我喜欢你的……我对你好，我每年给你做新衣裳，每次你来我都下厨为你做菜，你若是不喜欢我，不会接受的对不对？”她奢求地看着玄墨，“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我一直等着你娶我啊……我今年已经十九了，我等不下去了……”

    玄墨道：“你何时见我穿过你做的衣裳，何时见我吃过你做的菜？”

    李半夏其实是知道的，只是她不肯死心。

    她心灰意冷地听着玄墨又道：“我要你等我了吗？别说十九岁，你便是自作多情地等到九十岁，又与我何干。”

    她一直不敢把话说得明白，便是害怕听到这样的结果。

    可如今，还是避免不了了。

    其实她知道，她对玄墨只是遥不可及的奢望。如果没有哪个女人能入得他的眼，倒也罢了，可偏偏……

    玄墨侧身扫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没对她动手，准备转身离开，道：“你要不是李阔的妹妹，今天我便废了你。”

    眼看着玄墨就要走出凉亭，李半夏不死心，听着自己的声音轻飘飘地道：“是因为三小姐么？”

    玄墨背影一顿。

    李半夏敛着声音里的一丝颤抖，又问：“你这么干脆地拒绝我，是因为三小姐吧？你喜欢她是吗？”

    玄墨的身形像一座雕塑一般，只有沉闷的浅风淡淡吹起他的衣角。

    他声线很平，没有一丝语气和起伏，“你如何这么认为？”

    “我都看见了。”李半夏道。

    也是在她亲眼所见的那一刻，她才彻底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些天会这么在意，甚至是嫉妒。

    就算玄墨身边从没有过哪个女人，可那是他三妹，他对自己的妹妹宠爱有加，有什么不对呢？她为什么偏偏就是见不得他对他三妹好呢？

    李半夏才意识到，她有着身为女人的直觉。她之所以觉得碍眼，是因为玄墨对三小姐的好，根本不仅仅是哥哥对妹妹的好，他早已超出了兄妹之间的界限！

    玄墨突然转身，晦暗莫测地看着李半夏，道：“你都看见什么了？”

    李半夏心里狠狠一紧，从玄墨的反应来看，她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