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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才下过一场雪，外面银装素裹的，举目望去，片刻眼前就是茫茫发花。

    凌护卫说今日玄墨在家。

    玄鱼便带着霜花，拿着两双新鞋，在凌护卫的引路下，去到玄墨的院子。

    院外有守卫一丝不苟地值守，见得她来，十分恭敬地躬身行礼。

    这还是玄鱼第一次到玄墨的院子里来。

    他的院子门前放有一座假山，假山旁栽种着几棵常青树。需得绕过假山，从树下行过，方能见到他院中的光景。

    这院里的屋檐地上，白雪寂寂，十分简单冷清。院里进出的人稀少，因而地上铺就的那层白雪都几乎没有踩踏的痕迹。

    临着回廊，边上有一方水池。玄墨坐在那廊边，微曲双腿，后背靠着廊柱子，膝上放着一卷书，正垂着眼帘低看。

    他身影线条十分流畅，廊边垂着他的一缕衣角。那垂下眼睑时，睫毛覆盖住深潭一样的眼神，柔和得像入了这雪中画一般。

    玄鱼站在不远处，一时忘了出声。

    后玄墨才把视线从书卷上抬了起来，看着玄鱼道：“很难得，你主动来找我。”

    玄鱼一边腹诽这人还真不好亲近，话里叫她听出了淡淡的刻薄；一边又借着自己年少的优势，换上一副天真烂漫的笑脸，脆生生唤道：“二哥，我过来没打扰到你吧？”

    这话一说出口，玄鱼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叫你装嫩，装得自己都受不了了吧。

    谁让她是抱着改善兄妹关系的目的来的呢，权且忍着吧。

    “什么事？”玄墨问。

    玄鱼清了清喉咙，道：“是这样的，前些日给爹做新鞋，见料子剩得还很多，便给二哥也做了两双，二哥拿去穿穿看，是否合脚。”

    说着就让霜花把两双新鞋捧过去给玄墨。

    玄墨淡淡看了霜花一眼，眼神里含着威慑力。

    霜花一怂，转头就把新鞋放到了玄鱼怀里，并小声鼓励道：“还是小姐亲自送过去吧，这样才显得有诚意啊。”

    玄鱼见霜花临阵退缩，也很无奈。虽然这位二哥是可怕了一点，可也不用吓成那样吧？

    遂玄鱼只好自个捧着新鞋，走上玄墨屋檐下的台阶，来到玄墨身边，把黑缎锦靴递给他。

    他脚上穿的那双也已经磨得非常厉害了，毕竟是常在外奔走的人，费鞋子很正常。玄鱼想大抵自己做的这两双鞋，他刚好用得上。

    玄墨看着那新鞋，一针一线都是她缝出来的，一时没伸手去接。

    玄鱼细声道：“上次的话，我无心要贬低你的，你别往心里去。”

    那声音又软又嫩，似猫儿肉爪般轻轻挠在人心上。

    玄墨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讨好我？”

    玄鱼眨了眨眼，还是第一次这般近地看他，试探着问道：“我真要是想讨好你，还来得及吗？”玄墨不语，只看着她，看得她心里越发没底。

    玄鱼摸摸鼻子，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兄妹关系。”

    想来也是，这兄妹关系都僵化许多年了，现在才说要缓和，岂是一两双新鞋就能打发了的？

    但玄鱼好歹也是努力了的，并没有得到玄墨的回应，难免有些失落。

    玄墨拂了拂衣角起身，高出玄鱼许大一截。玄鱼的头才只到他肩膀那么高点。他忽然问：“你打算怎么缓和？”

    玄鱼仰头，呆呆地把玄墨望着，看样子还有戏。

    她一时也说不清具体该怎么缓和，便望着玄墨笼统地道了一句：“以后我会对你好。”

    玄墨略一愣，“怎么对我好？”

    玄鱼笑眯着眼，把新鞋捧到他手边，“以后我还给你做鞋。二哥，你这是答应了吗，这鞋给你。”

    玄墨若有若无地扯了扯嘴角，似也淡淡笑了一下，总算接了她做的鞋。

    玄鱼问：“你不试试合不合脚吗？”

    玄墨看了一眼，道：“不用试，看大小应该是合脚的。”

    玄鱼目的达成了，喜上眉梢，道：“那二哥你继续看书，我这就回去了。”

    她带着霜花将将转身，玄墨在身后冷不防道：“上次给你的书，看得如何了？”

    玄鱼回道：“那书有些晦涩难懂，我看得慢。”

    “有不懂的，你可以拿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