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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一听连忙跪地道：“公主请不要把奴婢赶走，这样的话往后奴婢不再说便是了。奴婢只想着，能伺候着公主平安生下孩子，往后若公主想在将军府立足，奴婢无论如何也要尽心竭力。”

    阮辞道：“刘妈言重了，刘妈坚持留在潇湘苑里，我也能省下不少的心。”

    李氏确实一心想让阮辞在将军府里立足，成为名副其实的女主人。

    倘若有朝一日，她与谢清予夫妻和睦，又膝下有子，将军府上下皆对她心服口服，那该是多么皆大欢喜的一件事！

    可是现在阮辞很排斥，李氏还想继续留在潇湘苑里做事，只能把这些想法埋藏在心里。

    将来若是有机会，她还是要努力促成的。

    “我累了，扶我进去休息吧。”阮辞小心地起身，由若灵搀扶着进了屋。

    这些日汤药补品没断过，阮辞恢复了大半，大夫说她可以每日多走动几步，以达到锻炼身体的目的。

    念薇在后院干粗活，每天累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她早晚要打扫院子，其余时间总有她洗也洗不完的衣服。

    不仅有主子的衣服，还有府里高等丫鬟及家仆的衣服。

    后院里一起干杂役的丫鬟都故意将浣衣的活交给她做，原本浣衣的有三个丫鬟，其余两个一到时间就不见了踪影。

    到了时候若是浣衣的活儿没干完，上面的婆子则第一个会惩罚念薇。

    念薇已经不是从前叶代柔身边最受宠的颐指气使的丫鬟了，她现在就是卑微如蝼蚁。

    只有亲身体会过，才知道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有多么难熬。

    在这里，她不能有脾气，不能想恨谁就恨谁，唯有埋头苦干，否则上头婆子折磨她的办法多种多样，光是一两种就够她受的。

    念薇独来独往，偶尔在后院有路过的丫鬟家仆们，见了她都指指点点、肆意耻笑。她一脸的疤痕，容貌丑陋，也只有埋下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婆子对她非打即骂，她当然清楚这其中的门道。婆子定是私底下得了叶代柔的好处，故意派来折磨她。

    她整天在埋头在阳光下洗衣服，原来白嫩的双手如今被泡得又水红又浮肿。她可能地垂下头，才不让那毒辣的日光把她的脸再晒掉一层皮。

    傍晚的时候没有那么热了，金绯的霞光把小院淬得鎏金。

    念薇还没洗完，汗透了衣衫，汗水顺着脸颊淌过眼角，汇聚在鼻尖，然后滴落在洗衣盆里。

    忽而，她的洗衣盆边，一道光影压下来，笼罩在她头上。

    不是婆子。

    来人一双锦绣鞋履，上面清晰地绣着缠枝花纹。杏色裙角流泻下来，衬得那双脚颇有些精致小巧。

    念薇僵住了手里的动作，视线忍不住一寸寸顺着那双鞋和杏色裙角，缓缓往上移。

    念薇的眼神漫过了那挺着的腹部，落在阮辞云淡风轻的脸上，冷不防撞进她波澜不惊的眼里。

    念薇不可置信，同时又很忐忑。她没有看错，来的不是叶代柔，而是阮辞。

    她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一直蹲在地上看着阮辞，双脚都渐渐麻木到失去了知觉。

    阮辞先出声问：“认不得了？”

    念薇回过神来，道：“怎会认不得，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阮辞点头，道：“确实如此。”

    别人都被念薇丑陋而可怖的容貌所吓到，全都避而远之，唯有阮辞很平静淡然地直视着她的脸。

    因为阮辞和她一样，曾容貌被毁，如今脸上也贴着丑陋的伤疤。

    阮辞弯下身去，手指捏住念薇的下巴，轻轻挑起她的脸，审视了片刻道：“你连你自己都不敢正视，也难怪，别人也不敢正视于你。”

    念薇轻轻颤了颤，惨笑了一下，道：“我哪里敢正视，生怕照一下镜子，连自己晚上都要做噩梦！”她抬起眼帘，红润地看着阮辞，“我不比你，还可以活得这么心安理得！”

    阮辞挑了挑眉，道：“那你竟还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是因为恨么？”

    念薇一震，咬牙道：“是，我好恨！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

    若灵去给阮辞端了一个板凳来，阮辞缓缓在念薇面前落座，道：“恶果恶偿，你不冤。现在明白当初我容貌被毁时的滋味了？那时我傻，我的绝望和挣扎你们全都当笑话看，那么如今我倒可以把那句话还给你，你一个丫鬟，长那么好看做什么。你落魄到如今这副模样，活该做个丑八怪啊。”

    念薇瞪着阮辞，总算反应了过来，道：“原来是你。”

    阮辞凑近她，轻声道：“是我怎的？”

    “是你精心策划的对不对？是你故意把那书落下，故意让我捡了去，然后让我以身犯险，才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阮辞眯着眼睛淡笑，道：“是你自己经不住诱惑不是吗？你完全可以不那么做，继续留在代柔身边当忠心的走狗。可是那样你又不甘心，因为你头上还压着个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