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能飞过去？”姜磊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平安。

    “我们又没翅膀，怎么飞过去？”赵平安压低身子：“神道以条石为基，一路通往碑亭，正所谓是君走左，臣走右，神仙在中间。可其实有一条比神道还长的道，绕过了亭台楼阁，甚至直通到更高的山上去！”

    姜磊却摸不着头脑：“神道最长，还有什么路能比神道还长？”

    “水！”赵平安说道：“昌瑞山是风水宝地，清张廷玉《清朝文献通考》中所谓重岗迭阜，凤翥龙蟠，嵯峨数百仞。左右两水分流浃绕，俱汇于龙虎峪，崇龙巩固，为国家亿万年钟祥福地。”

    “其中支流环于陵内，往你们的西面看，知道旁边是谁的陵吗？”赵平安问道。

    “慈安。”姜磊说道：“我爷爷好歹也是修坟的，这你难不住我，你就说你的办法。”

    赵平安点了点头，也不再引经据典，直说道：“按照墓葬规制，两处后陵本是相同规制，左右如同镜像对称，仅一条窄河相隔，只是这慈禧自认地位极高，不屑同等规制，又命人扩修了一番，这河就在神道旁边，蜿蜒而上，如果我们逆流而上，则能从石拱桥处上岸，进入琉璃花门！”

    姜磊和董懿静赶忙往远处窄河看，见这窄河宽不过两米，虽不知深度，可看规模也知定然不深，而且离神道不远，正在士兵们的眼力范围之内，这些士兵只要往河里瞟几眼，就能发现几人。

    “河道窄而浅，若被发现，我们走投无路。”姜磊话锋一转：“但现在来看，这是唯一办法，我觉得可以一试。”

    董懿静看了看赵平安：“事不宜迟，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试一试。”

    见两人都表示愿意一试，赵平安也不磨蹭，说道：“如今大雨倾盆，落在水面正好能掩盖我们的声音，只要过了这几百米长的水道，进入隆恩殿就没人了，跟好我。”

    赵平安率先翻出屋子，姜磊董懿静紧跟其后，赵平安故意绕了一座小阁，来到窄河旁。窄河东侧是慈禧陵，西侧是慈安陵，单看这左右两侧，真如镜像对称一般。赵平安让两人不动，他自己下水试试深浅，河道淤泥甚少，深不过一米，连同河堤，也不过一米四五左右，的确是又窄又浅。

    “趁着雨大，赶紧走吧。”

    说着，赵平安将背包脱下，整个人往水里一钻，推动着背包往前，游了一阵，又冒出头来：“怎么样，董懿静你会潜水吧？”

    董懿静没有回答，而是下了河，学着赵平安的样子往前游了一阵，用实际情况告诉赵平安，女的从来不比男的差。

    三人依次下了河，由赵平安带领，顺着河道往北游去，不一会便游到了神道附近。几人都小心谨慎，如此浅而清澈的小河，士兵只一眼就能发现河中的异物。三人都闭了气，将整个身子都潜进河中，尽量缓动四肢，不发出一点声音。

    暴雨如注，打在水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三个人如同暗黑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往北游动。

    赵平安透过水面往前面看去，眼前便是碑亭，水流从亭下经过，这一段水路，他们必须一口气从亭下穿过，抬头便是碑亭基座，根本没有换气场所。但在水下，又靠近神道，赵平安也无法开口提醒，只能悄无声息将脑袋抬出水面，猛吸了一口气，先将背包推进去，自己也钻了进去。

    身后的董懿静也如法炮制，抬出水面呼吸，紧接着钻了进去，最后是姜磊。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忽然说道：“什么动静？”说着便朝水道中看来，“怎么了？”另一名士兵问道：“看见什么了？”

    “有东西，跟我过来看看。”

    两名士兵提着枪，一前一后朝河道走来，定睛一看，就见水纹波动，潺潺而流。

    “我说，你眼花了吧？这能有什么东西？”

    “好像是听见有什么东西划水的声音，我见有个黑影儿。”

    “要不就是什么青蛙一类的，下了这么大的雨，听到水声不正常吗？别疑神疑鬼的，这一次咱俩不用下墓，分了个站岗的差事顶不错了，上一次差点死在里面，你就别和在墓下一样一惊一乍的了，老哥哥这心脏受不了。”

    谈着话，两名士兵逐渐走远。

    听到士兵离开的动静，赵平安才继续游动起来。

    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董懿静猛一把将姜磊拉了进来，那士兵只见一个黑影，却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大雨倾盆，士兵也懒得冒雨进河道调查，其实他也不必进入河道，只需要使劲弯腰往亭子下一看，就能看到河中三个人影。

    憋着一口气，三个人游出了亭子，这才能继续呼吸。赵平安示意大家先别说话，再往前游一阵，又游出了一段距离，赵平安这才在水中站立。

    董懿静说道：“憋死我了，赵平安你潜水能力不错啊，一口气能游这么远。”

    “在河边长大的孩子哪有不会闭气游泳的，倒是你，游得也不差。”赵平安回到。

    姜磊说道：“若不是董懿静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恐怕就被那当兵的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