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恐怕都是墓下的东西吧。”姜磊一边绑脚，一边扭头询问：“接的是哪儿的生意啊，这东西怕是不好找吧。”

    王鹏从院里提了鸟笼，一边逗鸟一边说道：“害，这年头有人买就有人卖。外头那城墙都有人扒了卖，这地下的东西就更是值钱了。不过价钱是给的真高，你我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我不瞒你，你要是能找到一样，至少一万大洋，你要是把这单子里的东西都找到了，怎么说也得三十万。”

    “这么多？”姜磊问道：“能出这个价钱的，不像是冤种啊。单包到我这儿就有这么多钱，那这清单上的东西，他不得准备三百万？”

    “来人好像势力挺大，反正这件事儿我允了。这一百大洋你先用着，不够了再跟我拿。我这家底满打满算还有三千多现的。这是我跟你掏心窝子话，要是真办成了这事儿，你拿七我拿三，有几件算几件，办完这桩子，我就不干了，娶个娘们过安稳日子。”

    “不过说起这件事情来，你和那个赵小翠怎么样了？”王鹏问道：“我记得你不是和你爷爷去提亲来吗，什么说法？没遇到什么困难吧，若不成你把那三千块也拿去。我好歹还有个宅子，租出去也是个营生。”

    “没什么。”姜磊摇摇头：“这就快了。”

    “行，别的我也就不嘱咐你了。”王鹏提着笼子走出了院子，回头又说道：“对了，你之前说要找那个谁，那个瞎子，我打过招呼了。你随时带你朋友去找他，不过他那人过于古怪，千万别多说话。”

    王鹏哼着歌儿逗着鸟儿离开了，姜磊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

    天空很蓝，云朵很白，飞去来兮的鸟儿在歌唱，树上的婵儿在伴奏，胡同里时而传来孩童们的嬉笑声，又时不时夹杂着几声犬吠，院子里的喇叭花顺着砖缝生长，墙上攀着一些爬山虎，蝴蝶时落时飞，阳光斜洒。

    但姜磊只是呆呆望着天空，良久才一声叹息。

    他曾经允诺小翠的父亲凑齐一万大洋送去，可看眼半个多月过去，却没筹到一分钱。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昨夜在牛车上，姜磊本想开口朝董成武借一万个大洋，他知道董成武有这个资本，一万对他不算什么。

    可每每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借”字来。赵平安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祟，眼看是生命垂危，董成武自己又需要对付孙殿英，防止他的勒索。这个时候，他一万大洋这事儿显得多么渺小，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开口借钱，这不是乘火打劫吗。

    昨夜赵平安似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若那个时候开口说出自己的困难，想必以赵平安的性格，一定会问董成武借出一万大洋来，可碍着面子，姜磊还是没说出那句话来。

    一个人靠自己，能堂堂正正靠一份体面的工作，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在这个世道却难于登天。

    他不由将目光看向了这个清单，九龙剑，玲珑眼，光看前面这两样，这九龙剑和玲珑眼都已经在赵平安手上了，作为兄弟，他自不能为了钱财从赵平安手上夺过这些宝贝。他只能着眼于其他东西——幽木根，日琉丸，夜潜沙，翡翠西瓜等等。

    姜磊看着这份清单，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什么地方有问题，他将清单上的宝物都记在心里，然后掏出打火机将清单烧毁。

    一阵凉风吹过，吹得人心旷神怡。姜磊喃喃自语道：“风儿啊，你从东边来还是西边来？若你从东边来往西边去，去到西边的小寨村，告诉一个姓赵叫小翠的姑娘，你告诉她，我好想念她。”

    “清泉碧树夏风凉啊。”城西，徐雨萌一边吹着凉风，一边喝着爽口的凉茶。

    “徐小姐，我仔细给您看了，您这东西啊，还真是好东西，不过这东西要锻打成匕首，这难度可高。您也知道，这骨头啊，时间一久了就容易脆，这一脆了就容易断，况且啊……”一个光着上半身，头上围着毛巾的老汉说道。

    “钱自然不是问题。”徐雨萌从腰间卸下来个小口袋，从中抓了一把，数也没数，扔给了毛巾老汉。

    “得，这全城的铁匠铺，您就瞧我了吧，保证给您做得结结实实。”毛巾老汉说道。

    “匕首手柄处，一边给我做一个镂空的蜘蛛形状，别糊弄我，要是做得不好看，我砸了你的铁匠铺。”徐雨萌说道。

    “嘿，咱们也是老主顾了，我亲手给你做，不让徒弟上手。”毛巾老汉笑呵呵地将大洋都装好：“要不我常说徐小姐是巾帼不让须眉呢，寻常女人只爱红妆，而徐小姐您偏偏对这些男人玩的东西感兴趣，就连这装钱也是不拘一格，别人都典兑成了银票，而您只用现钱。”

    徐雨萌摆摆手：“我就喜欢听这大洋在口袋里来回撞击的声音，下一次进城的时候我来拿。”

    “得了，您就擎好了吧。”毛巾老汉说道：“得俩尖骨，锻为骨刀。”

    刚走了没几步远，一小孩忽地从街角冲来，直撞徐雨萌，徐雨萌下意识闪躲，见那小孩跑得快如飞毛腿，转眼从胡同那边消失。

    “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