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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不论这一天是不是刮着四五级的偏北风，扬着漫天黄沙一出门被冷风吹得透心凉，对于我来说只要能睁开眼这一天都是美好的。

    我翻出自己二十岁时候穿的薄毛衣，又套了两层裤子才觉得身体暖和，然后拎着包出门了。这一天我安排得很满，比如要去潘家园买一个看起来像古董的银戒指，再去吃几样许久没吃的小吃，回来的时候去街道办事处问问补办户籍的事情。

    可事情并不像我想得那么顺利，出门没多久我就迷路了。我太久时间没回来，公共汽车的站名都改了很多，越坐越晕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朝哪儿前进，干脆下了公交想着还是打车更容易些。

    手机在包里震动，拿出来看是苑腾打来的电话：“起了吗？”

    “几点了还不起？”

    “在哪儿呢？听着像是在外面。”

    “其实我也不太知道自己在哪儿，我想我可能把自己弄丢了。”我大概跟苑腾解释了我这一天的行程。

    苑腾在电话里充满了热情洋溢的声音：“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啊，顾明不理你我不会不理你的，好歹咱们也是哥们啊。”

    “是我不理他好吗！”

    “对，对，对！是你不理他。那你也得理我啊，你等我啊我这就过去，我去为你介绍一下新北京。要不说这顾明心里能搁得住事呢，放我可真不行。我问他说你这两天干吗呢，他跟我说不知道，要问你自己问去。他可真踏实，他就不怕你又不声不响地背着包跑了？”

    我干笑了两声，心想苑腾应该不知道顾明把我护照烧了的事情，没护照我也跑不太远。

    苑腾很快就赶到了，他一看到我就先忍不住对我的穿着评头论足一番：“这什么时候的衣服可真够土的。”

    “二十岁的时候穿的衣服，怎么样？”

    “把这衣服拿出来穿，是想说自己跟二十岁时候的身材一样没什么变化吗？”

    我带着笑没回答，心想其实我的身材有变化，我比二十岁的时候瘦多了。

    苑腾带我去了潘家园，很失望没有我要的银戒指，到处都是琉璃和瓷器。我们俩四处逛了逛，然后去吃了小吃。他带我去了很高档的小吃店，小吃做得十分精美，吃在嘴里却和曾经的味道不同。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比以前的更好吃了？”苑腾期待我发表意见。

    我只是笑没回答，很多事情都变了。虽然我希望它们没变，但连我自己都变了，又何必强求一盘小吃呢？

    没变的也许是北京十一月份的天气，干冷，扬尘，刮了风就更冷。在外面逛久了，好像都要凉透了，感觉头发都被卷上了灰，要是再配上我穿的毛衣，肯定特像一个柴火妞。我看着苑腾，有点央求的口气说：“找个地方喝点东西，要热乎的。”

    苑腾想了想说：“走吧，知道个地方挺好的。”

    苑腾这人真是个好人，心细，做事喜欢替别人想，让他帮忙干什么事都特好说话。这一天带我去的都是各种十分高档的地方，可能去那儿只吃一样东西，翻着那些餐单，让我这久居法国的人都不由得咋舌，一点都不比米其林餐厅便宜。

    我们去了一家很高档的咖啡厅，很大，装修豪华，咖啡杯是欧式烫金的，走的是奢华路线，古董式的皮沙发座椅很是舒适。我们刚一落座苑腾的脸就露出了笑容：“哎，真是巧了。”

    苑腾的目光落在我身后拐角的斜对面，我回过头去发现顾明和丁磊也在这里，他们对面坐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四十几岁的样子。男人的身旁坐着一个女孩，穿着时尚考究，妆容精致，满脸的笑意。她的胳膊一直挎在中年男人的胳膊上，不时地贴在他的耳边说话，看着就像是在对他的耳朵吹风。中年男人也被她吹得时时大笑，咖啡店里充满了他浑厚的声音。

    顾明的脸没什么表情，丁磊的脸上带了一点微笑。

    “咱们过去打个招呼吧？”苑腾在征询我的意见。

    “对面坐的那两个是谁啊？”

    苑腾似乎都没太注意顾明他们对面坐的是谁，经我提醒他才注意看：“哦，那男人姓宁，一个商贸公司的老总，最近在跟公司谈一个合作项目，谈成了应该可以赚不少。今天他们就是约的要谈生意，不知道怎么跑这儿来谈了？”

    “谈生意你不用在吗？”

    “这个生意是一直是丁磊在管的，顾明也不太问，那宁总是怎么都要见见公司法人，所以顾明才见他吧。那女的……好眼熟啊。”苑腾像是在思考。

    “她怎么在这儿？”苑腾像是想起了事情，“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熟呢。”

    “那女的你认识啊？”

    “好多年前当过顾明的秘书。你看她打扮得挺时髦的，要这么算她也不年轻了，那个时候二十出头现在怎么也得二十七八了。干了没几个月让顾明给辞退了，好像最后那个月工资都没拿就不来了。这女的挺有意思居然傍上宁总了，她叫什么来着……哦，郭瑶。我说怎么不好认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