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万一呢？”陈淮礼声音硬邦邦的，显然心里还有气，这倒是很正常，换做谁都不会心里舒服的。

    “如果有万一的话，我自然会出手，不会给尸虫王幼虫长大的机会，我在这条幼虫身上可是做了标记的，你们根本不用担心。”老子既然做了，就肯定做好了一切准备，如果有标记的话，尸虫王幼虫是真的没得跑了。

    虽然老子这么说，但是我心中也还是有些问题，眼见陈淮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有些按耐不住了：“老祖，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尸虫王幼虫能不能成长，现在反倒是不那么要紧。

    我的话让老子沉默了一会，好半晌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目光深邃起来：“我在这里已经守了两千五百年了，你们知道这两千五百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一个人的孤独那滋味并不好受——”

    我和姬芮对望了一眼，这种滋味我倒是能够理解，但是两千五百年都过来了，为什么忽然间又要做这件事了，这和两千五百年有什么关系？

    或许老祖并不需要我们理解，话说到这又化作一声叹息，半晌长长的吐了口气：“你们知道吗，我最向往的就是走遍大山大河，与自然中感悟大道，这大道不是人类的大道，而是自然的大道——”

    一旁陈淮礼一脸的若有所思，已经开始琢磨道德经了，老子的话透着禅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说道法自然，原来这一切说的并不是让我们人学习自然，而是我们人类仅仅是自然的一部分，道法更是自然的道法。

    不过我和姬芮都没有感悟，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不想在这里死守下去，更想要去大山大水之间感受自然——”老子叹了口气，脸上有些无奈：“这就是我的动机，至于目的则是因为我听人说起过，尸虫王进入人间之后，就会丧失生育能力，也不完全，准确的说尸虫王进入人间之后，会因为人间的气体，其中包含着对尸虫大有影响的元素——氮，虽然量很小，不足以然尸虫灭族，但是对他们的生育力，却大有影响——”

    生育力？我愣了一下，尸虫最可怕的就是生育力，如果没有了生育力，单纯个体的强大并不是无法击溃，再强大的生物也扛不住一枚核弹，但是如果没有了生育力，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只是为什么从来没说过这一点，只等老子话音落下，我忽然咳嗽了一僧：“老祖，不知道您听谁说的？”

    能和老子搭上话的，就只有昆仑的几大巨头，其他人身份差了太多，老子又会听谁说的。

    “我听二祖说的，尸虫王二祖——”老子很淡然的开了口，仿佛这很正常。

    二祖，我不由得楞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尸虫王的话您怎么也能当真啊？”

    “为何不能当真，如果能证实它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就不用守在这里了，我就可以想去哪去哪，两千五百年的坚守，其实和坐牢有什么区别——”老子一脸的苦涩，有些事情是真的很无奈，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知道那种苦楚。

    我想说些什么，但是张开嘴却又说不出话来，我还能指责什么，两千多年守在这里，老子为我们这些人已经做得太多了，我们欠了老子他老人家太多了，每个人都欠着。

    “你们都以为我道法精深，无欲无求，坚守此处为人间所守，可是你知道我其实也有七情六欲，两千多年已经快要把我逼疯了，如果不是放不下人间万物生灵，我早就——”说到这里化作一声叹息，这一声叹息包含着多少苍凉和无奈。

    我沉默了，陈淮礼也沉默了，其实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们没有经历过，仅凭猜测无法知道那种孤独的感觉，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想要摆脱这种日子真的有错吗？

    “可是尸虫王都是凉薄的——”这是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所谓的二祖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我当然有所防备，所以才要做实验，所以我才会以怀礼做实验，就是为了证明二祖所说的是真是假——”老子吐了口气，便从之前的烦闷中摆脱出来：“我知道你们肯定是好奇，二祖到底和我说了什么是吧？二祖告诉我尸虫王进入人间，收到了氮的侵蚀，会失去生育能力，也不是完全失去，只是会被极强的影响生育能力，然后到了第二代之后，尸虫的生育能力就会退化到每次只能产几只卵，而且从几十天产卵一次，退化到一年一次，而且氮还会影响尸虫的生长，在那种环境下，尸虫会发生变异——”

    真的假的？如果尸虫没有了生育能力，如果一年产不了几个尸虫，那还真的没有什么太可怕的，其实尸虫的个体并不算什么。

    “二祖就曾经在人间待过，在人间也留下过尸虫——”老子顿了顿，这个话锋忽然一转：“二祖是昆仑土身土长的尸虫王，当初尸虫王始祖虫追着三眼族而来，曾经和二祖争夺过，后来二祖失利，曾经逃到过人间，便曾在人间留下过子孙，后来二祖察觉到不对，才从归墟又逃回了昆仑，到如今人间不是还是很太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