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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有人送给本王的，本王从来不买东西。”慕长情把小狮子放到地上，看着云长安半真半假地开玩笑，“弦筝，还不来见过本王的十二夫人。”

    弦筝垂着眸子，转身抱拳给云长安作揖，“下官见过十二夫人。”

    除了第一次见她时弦筝态度尚算恭敬，之后他还真没这样给她行过礼呢。

    云长安转了转眼珠，也匆匆曲膝福身，给他回礼。

    “弦筝，你瞧瞧，本王的十二夫人知书达礼，这一点可比你强多了。”慕长情拍拍他的肩，继续往前走。

    弦筝看了一眼小白狮，放慢步子，故意落到了后面。

    “公子，闲王是特地来气你的吧？故意带着这个丑妇和小白狮过来，让公子难堪。那小白狮，公子可是想了许多法子，也没能弄到手。”一直服侍在他身边的碧衣随从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这个十二夫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让他如此袒护。莫非，十二夫人真的是皇上派过来盯着他的，所以他故意在这丑妇面前讨好？”

    “不像。”弦筝拧眉，小声说道：“那晚城中遇上的两个男子，你可查清他们的来历？”

    “没有出现过了，那二人一定就是织染坊的逆贼……不过，看十二夫人走路，不像会武功之人。”

    弦筝摇头。河阳城一向风平浪静，自打出现了那两个陌生面孔，就不太平了。

    “进城容易，出城难，这两个人应该还在城中。而且他二人也没有盗走金银财宝，说不定是进城找人的。探子称，云家人混进了河阳，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慕轲寒以便留在这里的借口。他可是觊觎这里许久了。”碧衫随从又说道。

    “慕轲寒倒好应付，乌琅麻烦得多。那女人泼辣，不讲道理，若回去之后向他父亲胡说八道，之后又去太后那里煽风点火，大国师只怕会动怒。”弦筝眉头紧锁，低声说道：“现在只有一位大夫，乌琅要大夫只伺候她一人，但这里躺着这么多伤者，难保有人回去多嘴生事……”

    弦筝卷了缕头发，盯着云长安的背影看了会儿，朝绿衫男子勾了勾手指，和他耳语了几句。

    大风刮过。

    云长安后脖子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入秋了，她的衣裳有些单薄。她把小狮子抱起来，以它的体温取暖。扭头看时，只见弦筝正在打量她，于是缩缩肩，拉近了和慕长情的距离。

    “王爷，这里怎么都是他的人，你没有自己的侍卫吗？”云长安来河阳这么久，慕长情身边的侍卫顶多二十人，他们所穿之衣，所佩之饰都有王府烙印，而其余侍卫身上的衣饰都与弦筝所带侍卫相同。“城中全是他的人，城外有看守金矿的驻军，都是以前严将军的部属，有金矿之后，把他们调至此处的。他们也不听从王爷之令，只服从严将军一人。但是大国师有兵符，若给了弦筝，弦筝就掌控了整个河阳城内外。”和玮解释道。

    慕长情等他说完了，慢悠悠地骂了句：“多嘴。”

    和玮楞了楞，干巴巴地笑，“属下知罪。”

    云长安往四周看了看，轻声说：“王爷这是坐在华丽的牢笼里呢。”

    难怪成天想发财，除了这事，他也没别的事可钻营了。死前多抱抱金银财宝，也算是对他倒霉一生的补偿吧。

    “王爷，公子，抓到云家逆贼了。”此时有一名侍卫从府外飞奔而来，远远地就举起了手中的令牌大叫道：“严止将军请王爷和公子入营。”

    云长安的背僵了僵，垂着眸子，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动作自然一点。这时候的弦筝一定在观察她和慕长情，她要是露出半点破绽，今日就难以过关了。

    ——

    云长安第一次亲眼见到严家军的大营。

    她之前听父亲说过，天下军队之严，以严家军为首。严家世代镇守边境，只遵循严家祖先的遗令，不管帝君为何人，只抵抗外敌来犯。京中帝王之家拿圣旨过来也没用，绝不理皇族家事，刀剑也不对准盛元子民。

    驻守在河阳的严家军是严家六子，严止。今年已有四十八岁，早年盲了一眼。

    大营高达百丈，立于护城河两岸，中间有吊桥连接，桥可随时收起。城墙上装着重弩和火炮，城墙上有驻军五千，大营中还有三万精兵。

    不过他们护卫的不是百姓，而是防止敌军抢夺金矿。

    “小十二，进去后可跟紧了，若被削掉了脑袋，本王可不管。”慕长情从马上跳下来，低声问道。

    “王爷还是担心自己吧。”云长安环顾四周一圈，视线和弦筝对上，他这一路一直紧盯着她。

    这个时候抓到云家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陷阱。若仅为诱出她云长安，那也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标是慕长情。

    可是他已经倒霉到这般地步了，弦筝之流为何还盯着他不放？云长安抬眸看向慕长情，他步子缓慢而沉稳，腰背挺得直直的，就算世人皆嘲笑低看他，他似乎也没弯过腰，更没掩饰过他武艺高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