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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素枝在边上瞧着这老先生既迂腐又不失憨厚可爱，在学堂上讲再多的仁义礼智信这帮纨绔们也不一定能听的进去，还不如拉过来上一场生动的现场课来的直接。

    第一波上去了，胆小的吐着回来了，胆大的也已变了脸色。第二波上去了，吐得吐，哭的哭。

    第三波郭子恒之流，抱着老傅的大腿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上去。老傅仰天长叹，让胆大的给这几个描述一番。

    一个头上簪了两朵大花，身上挂了不下十个玉佩的纨绔将小钱同窗惨死的样子又描述了一遍。

    穿葱心绿锦袍的小郎君开口道：“这钱家小郎君死的真个蹊跷，昨后半晌还好好的，下了学堂还说要去翠鸿阁捧那个新来的小娘子，怎得就突然惨死了？”

    穿着天青色锦袍头上簪着一朵骚气大红花的小郎君道：“谁说不是啊。”他左右瞧瞧低声道：“我听说前天他为着那个小娘子和一个外省的嫖客大打出手，仗着人多将那个嫖客打的屁滚尿流的，那嫖客扬言说会找他复仇。”

    穿着一身玫红色锦袍的小郎君道：“别说了，小钱同窗啊就是作孽，就是纨绔也得有个度吧，坏事做的太多了，去年他生生的霸占了一个卖豆腐家的半老徐娘，这还不算完，还糟蹋了人家那个还没及笄的女儿，那娘俩不堪其辱最后都含恨自杀了。”

    “还说呢，小钱的恶事可没少做，欺男霸女，缺德。”

    老傅闻之不有点拈着胡须点头道：“看见了吧，听见了吧，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不可为的为多了就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小人了，我虽不提倡这种害人性命的法子，我是要用这事告诉你们，与人为善，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老傅又说：“带兵打仗杀敌制胜常做善事你们多学习学习谷烨华，文章写作为人低调你们多学学郑瑾瑜，还会有不成才的人么，虽说自古才子多风流，可是你们这帮蠢货光风流了，也没见哪有才，这就罢了，千万不能失了伦常和人性。”

    沈素枝心里暗道，这个钱家小郎君是恶贯满盈啊，这死了怎么有点人人叫好的意思啊。她听见老傅以谷烨华为榜样对众纨绔进行教育不由得心里一暖。

    众纨绔配合着纷纷点头，心思却不在老傅的身上。

    穿葱心绿锦袍的小郎君看见沈素枝开口道：“那个不是沈家大娘子么，那日不就是她将小钱踹到湖里去的么，小钱的死不会和她有什么关系吧？”

    郭子恒原本是抱着老傅的大腿根蹭来蹭去的，这会一听有人诋毁沈素枝不由的猛地起身，撞到了老傅身上不该撞的地方，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扯开嗓子喊道：“你个老黄瓜刷绿漆把你能的，你还和小钱动过手呢，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是凶手啊？”

    葱心绿惹不起郭子恒：“郭哥，郭哥，你别激动啊，我这不是客观的分析一下么？不管这小钱怎么不地道，可这种杀人方式也的确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边上的纨绔里可能没做过一点坏事的不多，这会纷纷开口，那意思小钱死的惨了点，凶手不地道了点，那凶手这么凶残也不是什么善类。

    郑瑾瑜面色沉着的开口问边上的沈素枝：“你也觉得那个钱家小郎君不当那么死么？”

    沈素枝不知郑瑾瑜为何问自己，她沉吟半晌低声往郑瑾瑜边上凑了凑防止别人听见：“也不尽然，若是那个钱家小郎君真是恶贯满盈的话，那他这是死得其所，凶手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郑瑾瑜只觉得沈素枝吐气如兰，身上带着淡淡的芬芳，此情此景好似置身于春日的百花园中，暖意融融：“凶手是不是很凶残？”

    沈素枝想想又道：“此话该这么说，若是凶手真的是个游侠行侠仗义不为银钱只是为民除害，那此法是妥当的，正好以儆效尤。”

    郑瑾瑜道：“若凶手是有自己的一己私利呢？”

    沈素枝笑笑摇头道：“怪道傅老先生说你的课业是最好的，原来都是这般较真较出来的，这个我确实不知的。”

    郑瑾瑜听着沈素枝的话不由得神色晦暗，天渐渐黑了，掩映了他所有的情绪。

    沈素枝忽而又道：“不过，没有人天生愿意做杀人的事情，更没有人愿意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大凡世人都愿意活在阳光之下，过平凡且富足的生活。但凡是要做那些事的人了必定是有过不一样的经历，或是苦难，或是被压迫，或是被误解，或是被欺凌，或是一时怒火也是有的，总之别人都害怕那杀人之人我却觉得那人是最凄苦的，个中的苦涩是不能比的，若是那样的话倒比那惨死的人更值得同情，更值得被理解了。”

    郑瑾瑜听了沈素枝的话不由得久久未能回过神来，他直勾勾的盯着她，一时难以言说。

    谷家的奴仆点亮了火把，官府的人还在验尸，灯火将郑瑾瑜的脸映衬的忽明忽暗，沈素枝只觉得边上的少年脸上多了一份往日从不曾有过的成熟内敛，还有一些理不清的情绪一般。她忽而想，他也是受过苦难的，也是受过欺凌的，内心里也是挣扎过无数次的。

    沈素枝想着便开口又道：“大凡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