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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章 全都不行

    为什么要用青铜造炮？青铜的材质岂不是更加比不上钢铁么？

    殊不知杜子清嘴里的青铜属于现代的青铜工艺，而且易于实现，其中在钢铁脱硫脱碳的同时，加入铜锡合金，使其成为一种新式的合金材料。

    既兼顾了钢铁的坚固，又具有铜锡合金的延展性和韧性，这对于大炮这种火器来讲，应该是目前最好的制造材料了。

    而其最重要的一点，鉴于标准化的炮弹还存在无法解决的问题，那么青铜炮管的延展性和韧性就可以在完成密闭性的同时，满足弹丸的不规则了。

    杜子清心目当中，是要按照十二磅的标准来做一些小炮，在欧洲火器发展的过程中，十二磅的青铜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阶段。

    杜子清记得这种炮，既能够发射实心弹丸，也可以发射开花爆裂弹，依靠弹丸触地的猛烈震动，触发里面的机关，使其发生剧烈化学反应造成炮弹爆炸，那个杀伤力是非常惊人的。

    并且还有，十二磅炮可以很快做到标准化，以为内炮口直径并不大，各种炮弹要依据这个尺寸来完成标准即可。

    听了杜子清的解释之后，孙元化似乎有点明白了，要想在一个月之内就造出火炮来，恐怕这种青铜炮才是最关键。

    但这毕竟还是让他内心不确信，此时还是要试试看才行。

    “如此，我同意你的建议，明早你就带人跟我走，匠人营内的管事我亲自指派给你。”

    孙元化终于同意给与杜子清全部的支援，这让杜子清很兴奋，回去织就直接找到潘存仁，告诉他做好准备，机会终于来了。

    潘存仁这些人，一直都在等待，每一天都忐忑不安，他们现在应该都属于杜子清的随从人员，在没有得到确切的安排之前，只能窝在房间里面。

    现在好了，杜子清答应大家，把路铺平，终于兑现承诺，明天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都说孙元化这里资源丰厚，指的就是他集中了大量的优质铁矿矿石，还有山东等地兖州最好的煤炭，加上石灰等炼铁的材料，就连竖立起来的高炉就不下几十座。

    加上各种铁匠作坊，铸造厂房，模具车间，匠人营占地最大的一块，每天热火朝天，叮叮噹噹的。

    之前也只是听说，等真的进入了这里，众人才感到惊讶，那小山一般的煤炭矿石，西山这一片几乎全都堆满了。

    甚至他这里还有油料库，使用的还是目前最为奢侈的食用油冷却淬火的技术。

    可是潘存仁和杜子清进入整个铸炮工坊之后，走走看看，两个人眉头皱着死死的，这让原本很自豪的孙元化不免有点面子下不来。

    “这……这些难道还不能入你的法眼？”他是在沉不住气了。

    没等杜子清说话，旁边跟着潘存仁却发话了：“这不行啊，全都不行，全都……哎呀！太浪费了。”

    孙元化顿时尴尬不已，看向潘存仁，期待着他解释，杜子清在一旁介绍道：“这位就是南京六合铁厂的老板潘存仁。”

    “六合铁厂！啊，就是能与徐州铁厂起名的，江南最大的铁厂么？怪不得！怪不得！”孙元化心中恍然。

    杜子清的能耐不小，竟然带着六合铁厂的掌柜前来，孙元化却不知道潘存仁现在孤家寡人，被杜子清牵连的只能跟着他混饭吃。

    作为六合铁厂的老板，掌握着脱碳脱硫先进工艺的掌柜，对于整个铁厂那是有着自己的规划的，甚至这方面杜子清也是个专家。

    唯独是孙元化，虽然他是当时大明朝最著名的科学家，但是对于这一套东西，却绝对是门外汉。

    这边的潘存仁简直是满脸的遗憾和痛惜，已经跑到前面去了，对那些还在干活的工匠不断地嚷嚷：“不行！不行，不能这样干，全都不行啊！”

    杜子清这边拦住孙元化给他解释，为什么潘存仁说不行，为什么自己也觉得很多设备和操作也是不行的！

    倒不是孙元化这段时间付出的努力，积攒了这么多的家底全都不行，而是运作的方式不行。

    潘存仁的六合铁厂起码还具有了那种集团化工业制造的基础，一切都是按照这个来的，杜子清入股之后更是有大范围的改造。

    而这些改造也是潘存仁认可的，毕竟在江南地区，整个工业化的苗头到处涌现，否则也不会出现蒸汽机车这种东西了。

    可是在山东，孙元化这里，进入还是很原始的小作坊式的运作方式，守着那么好的资源，却连基本的钢铁产量都提不上去！

    不但是这个，就连基本的钢铁精炼都做不到，原因是，铁矿石熔炼竟然是通过几个小高炉分批在搞！

    这样弄的结果就是，每一炉出过来的铁水氧化的过程都不同，然后再弄到一起，反复多次提炼，以这种原始的办法分段铸造大炮的炮身，这个炮身强度就可想而知了。

    而且根据葡萄牙给出的造炮技术，孙元化对于红夷大炮的要求一开始还追求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