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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前因后果

    钱谦益受到弹劾贬官的事情还要追究到七年前，那还是天启元年。

    钱谦益作为浙江布政使，成为当年乡试的主考官，自然由他监考，于是这一切都顺利的完成了，他也回到北京。

    几天后，礼部的给事中，顾其中上疏弹劾钱谦益，罪名就是：作弊！

    钱受之是被冤枉的么？非也！这件事他逃不出干系，事后证明，这件事他还真的是从中获得了好处。

    可是这件事彻查下来，还的确是没有找到钱谦益直接受贿卖考题的证据，但是他的死对头韩敬，却是大肆宣扬，这一下钱谦益终于还是受到了处罚。

    那个时候的科考，其实已经传承了多年的科考作弊的优良传统了，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夹带，这个当然很初级了。

    明朝规定，考生进场只能携带个人的笔墨洗漱用品，进了考场之后把门一锁，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考完才给开门。

    于是有人就夹带，比如毛笔的笔管挖空，或者砚台做夹层等等手段，甚至有人在外面往考场里面扔石头，石头上绑着小抄。

    后来被人发觉之后，朝廷有了新规定，检查的极为严格，这个夹带就难了，于是就开始有人代考，这个当然就是有钱人家的手段了。

    当到处找人代考成风之后，朝廷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新的规定来了，对考生进行面部特征的描述，这一下等于又封死了一些人的作弊之路。

    可是这两种方法还都是很低级了，真正有钱有手段的人则是会采取第三种办法，那就是买考题。

    考试最为重要的，当然是考题，得到了考题自然不愁考不上，所以每一次主考的考官都是被重点关照的人。

    但问题是，明朝规定，知情人士卖考题，都是先撸了官职再处理，轻则坐牢，重则杀头，这个风险实在太大。

    并且朝廷还有额外规定，所有获知考题的人员，不管多少人都必须住到考场去，考试完了才能回家。

    所以买考题这种买卖，非常不好做。

    杜子清的父亲杜淳也是走的这一条路，办法是正确的，结果却是很惨的，抄家充军在杜子清看来，应该还算轻的。

    既然买考题有难度，就有人把目光投到了考官的身上，甚至不用找考官，只要找到批改卷子的人，也行了。

    这个方法更特别，哪怕你交了白卷，也会金榜题名，这种事终究也被朝廷开始杜绝，于是匿名批改的制度应运而生。

    不过所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既然是匿名，那就做记号吧，甚至有人把自己写的字故意写的很大，或者我在卷子里面画一只小鸟，胡闹归胡闹，管用就行。

    可是这件事还是被通了出去，随后面对这种新形势，朝廷开始使用一种最绝的办法，那就是考生教的卷子密封之后，不交给考官，而是另外一个人，此人的工作很特别，他就干一件事，抄卷子。

    所有考生的卷子都被他抄一个遍，所有考卷之上笔迹相同，画了小鸟也是白搭，人家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

    这一招实在是狠，制度一实行，顿时效果明显，因为所有考卷统一笔迹，统一格式，抄写之人全程有人监督。

    考官根本看不出谁是谁，而且还不影响考试成绩，可谓万无一失。

    但是中国人在这方面，总是有聪明人，没过多久，就再次有人破解了这种科考制度，说白就是文章当中夹带密码。

    具体操作就是，提前与考官约定了密码，这个歌密码很可能是一句话，或是一句唐诗，只需将其写在卷子的开始或者末尾，亦或者更高级的做法，弄一个藏头诗，即便是字迹改变，考官只要看到约定的密码，自然明白这位是给了钱的人了，自然高中金榜。

    而就在这次考试当中，一位钱千秋的人买到了“平步上青云”的密码，从而金榜题名，可惜的是，这种团伙作案的方式有个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很容易分赃不均，而这一次的舞弊案也正是如此，起因为分赃不均，结果捅到了北京，结果是钱千秋举子夺名，涉案的考官丢官。钱谦益作为主考官罚薪俸三个月。

    这桩七年前的旧案在崇祯元年枚卜内阁人选的抓阄当中，因为被抓的是钱谦益，结果就让人不爽之下，再次被捅出来。

    搞他的人却是钱谦益的老同事，周廷儒和温体仁。

    两人分别是礼部右侍郎，和礼部尚书，尤其是温体仁，作为正二品的尚书却不如正三品的礼部左侍郎钱谦益，于是他很快跟周廷儒达成协议，搞他！

    钱谦益被两人合伙搞下了台，免职回乡的结果，使得东林党伤筋动骨感觉元气大伤，这就是事件的根本原因。

    周廷儒和温体仁两人最后入阁，自然是大获全胜，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人都不是东林一系，也恰恰体现了崇祯皇帝警惕党争，压迫东林党的想法。

    于是整个东林一系的这些清流们，自然看出了端倪，收缩起来保护东林一系的态度可谓从上到下都得到了贯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