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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 去山东

    苏文君带来了赵翔的书信。

    这个时节，赵翔实在是不方面见杜子清，甚至因为提拨杜子清做员外郎的一事，他还被南京的兵部尚书叱责了一番，那位尚书大人浑然忘记了当初若是没有他点头，赵翔再有本事，想提报一个员外郎也是不可能的。

    苏文君的存在，倒是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实际上，在案子的结果没出来之前，苏文君就和赵翔有了接触，而介一聪去山东，更多的意义是去打个前站，此种的规划筹谋，不仅仅是因为杜子清，更关乎隆庆昌的一些计划，甚至的墨家的一些计划，当然，这些东西，苏文君就没有必要给赵翔或者是杜子清解释了。

    赵翔很愿意将杜子清推荐给孙元化，而相信之前和孙元化的合作，杜子清也表现了他一定的价值，不过，孙元化愿意不愿意庇护他，赵翔也是不敢打包票的，能够为杜子清专门给孙元化去了一封书信，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要知道，真要深究的话，这封书信都可以算做他庇护杜子清的罪证。

    落在不该落的人的手里，他和孙元化都得有点不大不小的麻烦。

    但是对于杜子清来说，这已经足够了，足够让他有个去处了，如果不出意外，对于一个有着成熟工艺和技术的铁厂落户在他孙元化的辖区，孙元化是很怀疑的，即使自己是个搭头，想来也足够让自己在山东有个栖身的地方了。

    杜淳那边，眼下杜子清的一点忙都帮不上，唯一能帮的就是拜托苏文君将即将押送自己父亲到海南琼州充军的那些官差好好的打点好，让自己的父亲在充军途中不至于受太大的罪，至于到了琼州，如何改善自己父亲的生活环境，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能顾好自己，用杜财的话来说，那就是已经是对杜淳最大的孝顺了。

    庄子里的年轻人，以陈果为首，杜子清带走二十余人，这些人将要充作他的贴身护卫，段小六已经决定死心塌地的跟着杜子清了，毫不意外的他成了护卫的首领。

    杜财留在了庄子里，帮着老陈一起打理这庄子，南京的家已经散了，这个庄子算是杜子清的第二个家了，没个信任的人在这里，也没有一个家的味道。

    萼儿原本杜子清也是打算留在庄子了，不随着他去山东的，但是不仅萼儿泪眼汪汪的不同意，就连杜财也劝他带上萼儿，最后还是在郑玉婵的劝说下，杜子清才带上了萼儿，毕竟队伍里就郑玉婵一个女孩也不大方便，两个女孩互相照料，要省很多事情。

    潘存仁倒是一副到山东了东山再起的样子，除了十几个愿意跟随他的虎头铁卫，他单身一人无牵无挂，他的家眷在铁厂一出事就被他送到了乡下老家，如今和杜子清比起来，他倒是轻装上阵了。

    苏文君替他们联系好了一艘船，在七月的某个清晨，这一行人在杭州运河码头无声无息的上了船，朝着天津而去，他们将由运河到天津，然后出海到山东，这将是一段为时不短的旅程。

    运河上船来船往，一片繁忙景象，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年轻的护卫少年还很有兴趣的看着身边千帆过尽，但是，一成不变的江景和船只，总有腻味的时候，而为了行程的安全，基本上除了必要的停泊，这艘船都不会在岸边逗留太久，几天的新鲜劲儿过去了，日子难免就变得慢了起来。

    等到了天津出海，那就更乏味了，连续几天除了海水，都看不到别的东西，那股沉闷简直都能把人逼疯，护卫少年都是一个个正在精力旺盛到无处发泄的年纪，差不多十多天的航线下来，一旦踏上了山东的土地，他们简直像一只只脱缰的野狗，走起路来都带着风。

    船只是在莱州掖县附近的一个小港口靠岸的，杜子清对这样的港口没什么概念，倒是潘存仁见多识广，嘀咕了几句，杜子清子在一旁听的明白了。

    “什么是私港，老潘？”

    “早就听说山东这边私港不少，没想到亲眼见到一个 ，光是这个港口一年只怕就得好几万两银子进账吧！”潘存仁有些羡慕的咂嘴：“盐，铁，茶叶，这些朝廷专卖的东西，不怕巡检司的稽查，不用缴税，想怎么卖就怎么卖，这简直是抢钱啊！”

    “当然，像咱们这样身份上有些不大方便的人，进出山东，那就是更需要这种地方了，你看，这里连一个官府的人都没有，咱们自己不说，甚至没人知道咱们来了山东！”

    原来是这样啊！杜子清打量着四周，眼中逐渐露出重视的神色来，一个不受官府管辖的私人港口，甚至还有一些民间武装，这样的港口可做的事情还真的不少。

    随着船只一起到山东的，还有苏文君派来的一个叫做鲁平的管事，据说这人还是介一聪的得力手下，此刻那人正在不远的地方，和私港的人正在说着什么，只是杜子清看过去，这鲁平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到了山东，杜子清这一帮人自然不可能大咧咧的找个县城进去投宿的，一任的安排，自然是隆庆昌安排好的，在山东莱州，隆庆昌已经开设了一个分号，来主持打理这分号的，当然就是介一聪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