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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助人即是助己

    苏文君离开不久，几个精美小菜和一壶烫的醇香的酒就送了上来，到了这个时候杜子清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

    两人有些狼吞虎咽的意思，在堪堪填饱了肚子之后，刚刚在他们交谈中，一直侧耳倾听没有说话的郑玉婵，突然放下筷子，大眼睛盯着杜子清：“这个女人靠得住么？”

    还以为他被自己和苏文君交谈的内容吓到了呢，没想到，她一开口居然就是问的这话。

    杜子清笑了笑：“怎么说呢，靠得住靠不住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能帮上咱们的，也只有她了！”

    “要是一回头，他将相公给卖了，咱们不是哭都没地儿哭去了？”

    杜子清敏感的发现，当郑玉婵说到“相公”两个字的是，有个微微的停顿，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他脖颈那里，微微红了一红，显然，这是她刻意改变的称呼。

    杜子清心里有几分感动，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自己的这位未婚妻，虽然好像憨直了一点，单纯了一点，但是，就仅仅凭着自己遭逢大难的时候，不离不弃，就值得自己这一辈子好好的对她了。

    不过，他也知道此刻她眼看着很平静，指不定心里乱成什么样子了，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安慰安慰她比较好一点。

    “那你又没有想过，她若是将我出卖，她又有什么好处了，更别说先前我和她一直都有合作，我研制的新式织机，可以源源不断的给她的商号带来大把的银子……”

    他慢慢的给她分析道：“为钱，为那点赏银，这完全不可能，隆庆昌是多大的商号，生意做的多大，你应该也有所闻，这些小钱，他她还未必真放在眼里！”

    “而她又是墨家子弟，他们的规矩中，有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得为官，既然不为升官又不为发财，他们就想出卖我也得找个理由吧！”

    “一边那是毫无好处的出卖，一边是和我继续交好，只需要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就可以得到能很快转化成银子的技术和利益，这还是短期的的收益，若是从长久看来，他们这次帮了我，我势必会记得他们的恩情，将来若是我还有所作为，那么，他们凭借着这一点，在我面前，就比其他的竞争者要强很多了！”

    “有所作为么？”郑玉婵有些沮丧的摇摇头，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相公还在说什么有所作为，还真是一个书呆子啊！

    “那她也不是一定要非帮你不可！”郑玉婵是官宦出身，对官府的行事，还是有些了解的，“官府追责过来，她一个商人难道还敢对抗官府么，她什么都不做，也算是帮你了，至少她没出卖你！”

    杜子清想了想，给她举了个例子：“在我们南京，一般稍微大的家族，都有自己的族学，供自己族中子弟读书识字，但是，若是有些贫寒学子，又有才学，又肯用功，一旦发现这样的人，这些族学想方设法会请他们来自己家族的族学中来进修学业，为他们提供好的环境，然他们衣食无忧，甚至还延请名师来为他们讲学！”

    他说道：“照你的思路，这些寒门学子，既不是他们家族中人，他们也可以完全不管不顾，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对吗？”

    “好像是这样呢？”郑玉婵点了点头，觉得杜子清说的有几分道理。

    “但是，这些寒门学子，一旦科考中举，在朝中为官了，有了这一段因果，将来他出身的这个家族有什么事情难到他还不照拂他吗？不管是做生意，还是为官，不管是朝堂上，还是地方上，这些家族都可以得到这位官员的反哺，而他们当初的付出，相对于他们得到的回报，已经是百倍千倍的区别了！”

    杜子清笑着说道：“这些家族，可不是只资助一个读书人，他们会资助很多有天赋的，这些被资助的读书人，也未必个个都会金榜题名，个个都会做官，但是，只要这些人里，出了那么一个两个在仕途上发展不错的，他们的回报就已经全部得到了！”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这叫投资，而世上最赚钱的生意，就是投资到人身上，投资好了，如吕不韦投资秦始皇，可得一国，而就算投资失败，也可以获得名声和被投资人的感激，百益而不一害！”

    “我明白了，相公虽然是看起来要托庇于他们，实际上，相公刚刚是说服了他们在相公身上投资，而相公和他们之前做生意，为他们做的事情，赚的钱，就好像那些寒门学子的才学一样，被他们肯定了，让他们觉得相公有投资的价值，是这样的吗？”

    “对，就是这个道理！”

    杜子清笑着点点头，很为郑玉婵的聪慧高兴。

    “那他们想得到什么呢？”郑玉婵从刚刚他们两人的对话中，已经知道了很多的东西，此刻知道实情了，反而更是担忧起来：“相公教给他们的东西，他们一旦学会了，就可以见相公撇在一边不管了，那相公对他们来说，就没价值了啊！”

    “那太小看我，也太小看他们了！”杜子清被郑玉婵呆萌的样子逗笑了：“你相公脑子里的奇思妙想可是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