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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跨院里。

    贺东坚正神色忐忑的坐在圈椅上，向屋外张望，直到看到吴姨娘出现在门口，才匆匆的站起来，迎上前去询问道：“姨娘，程姨娘走了？”

    吴姨娘走进屋子，像是松了口气一般，一屁股坐在榻上，摆着手道：“走了，走了。”

    “程姨娘来只是为给谢氏看病？”贺东坚仍旧不放心：“老太太可有说些别的？”

    吴姨娘端起桌上的茶，连喝了两口，才噼里啪啦的说道：“老太太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打发人来瞧了瞧谢氏，可惜程姨娘不让人跟着进谢氏屋子，害的我在门外站了良久。对了，你那屋里的小蹄子怎么样了？”

    贺东坚见问赵氏，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昨儿子下脚略狠了些，今还没起呢。儿子想着等会儿去给她寻个郎中来瞧瞧。”

    “哼，倒是现成的装病理由。”吴姨娘听到请郎中，耷拉着嘴角冷冷一笑：“你瞧瞧她昨都嚷的些什么浑话，幸亏你反应快堵住了她的嘴，要不今儿还不知道什么成色呢。这次让她长点记性也好。”

    “儿子知道。”贺东坚眨了眨眼，想起赵氏哼唧了一晚上，到底有些心疼：“她也知道错了，说以后再也不敢了。只是谢氏那边，姨娘有什么打算？”

    吴姨娘早打算好了，这会儿见问，便招招手让儿子靠近自己，放低声音道：“昨儿也怨我们自己没压住火，老太太才逼不得已走个过场。你想就谢氏那面团似的性子，能翻出什么幺蛾子来？”

    “放心吧，丢不了。再说，这西府里的一切不还在我们手上吗？只一点，以后明面上的事多少做个样子，大头都在后边呢。”

    贺东坚见吴姨娘说的如此肯定，信服的点了点头：“姨娘说错不了，那定是错不了。这个家还全仰仗着姨娘您呢。”

    吴姨娘被拍马屁拍的舒服了，却依旧装腔作势道：“指望你们也指望不上啊！”

    这边南春进了屋子，瞧见谢长欢打从程姨娘走后就靠在梳妆台前，愣愣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发呆，还以为她在伤心额头上的疤痕，赶紧道：“奶奶，您要不要先清清口？”

    谢长欢听见唤她，缓了缓心头的百般滋味，眸色里带回点鲜活的气息，问道：“你拿的什么？”

    “院外那棵枣树，今年结了不少的果子。”南春笑着捧了过来。

    谢长欢伸手捡了一颗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我当初的嫁妆单子可是在你那里？”

    “奶奶要用？”

    “嗯，等会儿你去找出来吧。”

    说着谢长欢咬了一口枣，虽觉得酸甜可口、口感清脆，可肚子却忍不住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此时碧容正好提着食盒走进来，将早食一样样的摆在桌子上：“你说奇不奇怪，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厨房的李婆子今早竟给咱们多放了几样鲜嫩小菜。”

    南春上前一边帮忙摆碗筷，一边道：“你不知道，刚才你去取饭的空档，程姨娘带着郎中过来，特地给奶奶看了诊。”

    “我说呢，当时我还以为他们放错了，生怕惹了事端，特特问准了才敢拿来。”

    碧容手脚麻利的摆完，转身要去扶谢长欢，却不想自家姑娘早已坐在桌旁，正手握筷子，朝着最近的那碟花卷下了手。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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