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菡萏不知道，五年算不算久。

    五年的时间，接近两千个日夜，什么东西都在发生改变。

    她在京城里又发展了一个分店，虽然身不能至，但一直有关注那边的动向，平常就拜托穆娇娇，让她帮忙搭理。

    苏菡萏甚至成为了大谦国首屈一指的商界女大佬，又和皇宫那边有些关系，名头越来越响，几乎每个城市和小镇都要她的分店。

    这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却也没有那么值得惊讶。

    再比如。

    柳怀锦前年和一女子成了婚。

    半个月前，穆娇娇被诊出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琅炎仍旧四海为家的做生意，一年里大概能和他见个两三面。

    就连柳菁华也有了心悦之人，柳家已经开始盘算着筹备婚礼的事。只是那姑娘对此没什么意愿，一直在说大哥还没醒，她怎么能大张旗鼓地庆祝。

    后来还是苏菡萏出面劝了她许久，她才终于松口答应。

    “娘亲，娘亲！”一个小团子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撞在苏菡萏的腿上，奶声奶气地说：“外面的雪好大好厚，忆儿想去堆雪人！”

    苏菡萏的心瞬间一派柔软，出去前还刻意过去帮柳羡渊把被子盖好。

    大概是因为气血走的慢，柳羡渊的身体无论冬天还是夏天都冷得像是冰块，今日不知怎么竟然格外暖和。

    她没有放在心上，和忆儿去了院子。

    这场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踩下去正好到脚踝的位置。

    “娘亲，忆儿想要大大的雪人，不是丑丑的雪人！”他看着面前这个又矮又丑的雪人，吧唧吧唧嘴，险些哭出来。

    苏菡萏也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尖，“我也不是很有经验，等你爹爹醒过来了，便可以让他给你堆。”

    这是五年来，柳州城第一次下这样大的雪，等爹爹醒过来，它们怕是都融化了。

    这样一想，忆儿更忍不住要哭了，“爹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呀，娘亲总是诓骗我，明年下雪时忆儿怕是都……”

    不知看到了什么，小团子的眼睛猛地睁大，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终于察觉到他的目光，苏菡萏回头看了一眼。

    眼底瞬间积蓄了泪水，起身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过去。

    漫天白雪，落地寂静无声。

    柳羡渊展开了双臂，眉眼温柔，苏菡萏迫不及待地撞进了心爱之人的怀抱中，无声痛哭，“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我还以为你不会醒过来了！”

    柳羡渊声音低低的，也红了眼眶，“我哪里舍得。”

    “忆儿的名字还等着你来取呢，别想着偷懒。”

    “好。”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柳羡渊手臂的力道微微收紧，低头将微冷的唇在苏菡萏耳边轻轻蹭了蹭。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再次开口，仿佛倾尽所有温柔。

    在寒冷的雪地中，显得格外炙热。

    “……我永远爱你。”

    冰雪落在二人头顶，掺杂了肉眼可见的白色。

    其实不必亲口诉说爱意，他的眼神已是最好的证明。

    苏菡萏瞬间破涕为笑。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