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值得啊。”他说。

    她是他就连失去了记忆也会忍不住爱上的人，如何能不珍惜。

    在方才的慌乱种，他的面具掉了下去，露出了整张脸。

    他应该是笑着的，可苏菡萏却很想哭。

    她哽咽地问：“你都想起来了，是不是？”

    燕重点头承认，“是，那天晚上就想起来了。或许是因为气血攻心，当时很多陌生的记忆纷涌而至，方才后知后觉地后悔，竟然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你怪我也是应该的。”

    “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可是我也知道，就算你再怎么生气，也舍不得怪我太久。今日过去，你一定会活在自我厌恶的沼泽之中，止步不前。”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可却无比温柔，越是如此便越能刀人肺腑，痛不欲生。

    他说：“我恢复记忆后，不得不为了你和忆儿考虑，所以一直装到现在。看到你平安，我也终于能放心了。”

    苏菡萏哭得泪眼模糊，眼泪全部落在了燕重的脸颊上，和血混合在一起。

    她全身都在发抖，恐惧地问他：“你会死吗。不会的，对不对，你会好好活着，对吗？”

    燕重摇头，无奈极了。

    “生死之事，每个人都要经历。若我真的死了，你也要……”

    “不会的！”

    苏菡萏收紧了手臂，惊慌失措。

    燕重疲惫地吐出一口气，反握住她的手，已是气若游丝，“我还有……最后一个心愿。”

    苏菡萏哭着拒绝，她一个字也不想听。

    她只想让心爱之人可以活下来，好好的活着。

    一起过春秋冬夏，一起经历生老病死。

    为什么明明是如此简单的事，对他们来说，却难如登天？甚至，她要眼睁睁的，承受着可能会永远失去所爱之人的事实？

    上天何其残忍。

    她愈发无助，哭得像是个孩子：“我不想听，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燕重置若罔闻，继续道：“我希望你可以无忧无虑地活着，如果我真的死了，也请你好好生活。如果人死后真的有灵魂，那么我一定会在天上……”

    “不要，不要再说了！”

    苏菡萏痛苦地摇头，强制他不许再说下去。

    “好，我不说了。”

    他宠溺地笑了笑，意识开始快速流失。

    苏菡萏明显的感觉到燕重的手越来越无力，她急得双眼通红，哭到快没有知觉了，“郎中已经在路上了，我求求你不要睡，你再坚持一会儿！”

    如果可以，他也想再继续陪着苏菡萏，可是有些事注定身不由己。

    他闭上双眼，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动了动唇，轻声道：

    “我永远爱你。”

    虽然只截止到今时今日，但终究还是永远。

    他的手垂了下去，在苏菡萏怀中，彻底失去意识。

    与此同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郎中终于出现，匆匆忙忙地帮忙号脉。

    苏菡萏所有残留的希望，都在郎中那一言难尽的表情之中分崩离析。

    “这位公子伤得极重，怕是无力回天了。”郎中顶着压力，字字清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