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捂着嘴，一脸的吃惊，她的哥哥则用愤恨的眼神盯着厉承渊，那模样仿佛想杀了他一般。

    奈何他现在被厉承渊钳制在手，根本构不成丝毫威胁。

    厉承渊冷冷地瞥了一眼红叶，厉声道，“你也不必装的那么吃惊，既然他是你哥哥，你们同吃同住，你应当早就看到他的刺青了，何必今天装出一副刚刚看过的样子？”

    红叶怔了一下，低下头不敢说话，似乎是怕说多错多。

    厉承渊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楚璃小脸儿黑漆漆的，实在看不出她有没有什么变化。

    想到楚璃，他心神一乱，但还是沉下心来，对付眼前的兄妹俩。

    “我与楚璃今日所穿衣物皆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可你们对此丝毫不惊奇，表现得异常自然，看来，你们要么是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要么是见过这种装束！”

    紧接着，厉承渊提高了声音，“若是不肯老实交代，我不介意把你们的四肢都打断了，再把你们都扔进荒郊山谷喂狼！”

    红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嗦着说道，“我说、我说！求太子殿下饶我们一命……”

    厉承渊若有所思的盯着她，“你知道我是太子？”

    红叶自觉失言，闭上眼睛像是横着心说道，“是……我们兄妹两个，在看到您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您是太子了，至于这位姑娘，就是您的侍女吧。”

    “你认得孤，还是认得孤的衣服？”厉承渊问。

    这一点很重要，如果红叶只是认得衣服，那还无所谓，这只能证明她不是寻常百姓。

    可若是她认得自己，情况就不同了。

    能认出自己相貌的人，要么是在宫里做事的，要么，就是身份另有隐情。

    所以现在，厉承渊又提高了几分警惕，一手拿捏着红叶的兄长，眼睛则紧紧盯着红叶。

    红叶叹口气说道，“我是通过衣服认出您的……其实，红叶原本是孤女，他不是我哥哥，但我们两人确实相依为命。小女原本是阮大人家的丫鬟……”

    “哪个阮大人？”厉承渊打断了她的话问道。

    “沧州刺史。”红叶苦笑道。“看来什么都不能瞒过您。”

    厉承渊只是冷声道，“继续说。”

    沧州刺史确实姓阮，看来至少在这点上，红叶没编谎话骗自己。

    当然，事后厉承渊也会根据她说的话去调查，如果和红叶说的有半点出入，那他自然有理由怀疑，这女人有问题。

    红叶继续说道，“他叫岳山，是个当兵的，但是因为在军中犯了错，被刻上刺青，赶出了军营，机缘巧合之下，也来到阮大人家做工了。”

    厉承渊不是兵营出身，他这几个兄弟姐妹当中，只有四皇子是常年在军营里长大，整日在外征战的，所以每逢宫中有事，他总是无法赶回来。

    至于那长公主，则是痴迷于佛经，已经住在了庙里，俨然是个虔诚的佛门弟子，这也就导致这两人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而现在听到红叶说，岳山是军营中的人，厉承渊无端的想起了这两人，皱紧了眉头。

    他知道，军营里若是有人犯错，要么是脸上刺金字，要么是身上刻刺青，这点上看来红叶没说谎。

    至于刺青的内容，则是各个军营都有不听，他也无法辨别真假。

    红叶又说，“阮大人脾气暴躁，对我们这些下人很不好……他一直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小女，小女也只能忍气吞声。

    “可是那一天晚上，他竟然……竟然想要非礼我！我吓坏了，哭喊着求救，岳山正好巡逻经过，就和这禽兽厮打了起来……”

    提起这个，红叶顿时泪如雨下，仿佛那一幕重新出现在了眼前。

    “打斗之中，岳山被阮大人打坏了喉咙，但他也把那禽兽狠狠教训了一顿，打得他十天半月下不来床！我们知道闯了大祸，就逃了出来……

    “岳山是为了我受伤的，我自知有愧于他，干脆就认他做大哥，发誓从此以后照顾他。我们两个从沧州一路辗转逃命，想着天子脚下应当是安全的，就来到了京城。

    “但是，岳山大哥身上的刺青毕竟是危险的，若是有人以为他是犯了什么大错才被赶出来，把他交到官府，那我们的事情就都要暴露了。”

    红叶一脸惊恐，“其实，他那天只是喝多了酒被将军发现，将军本来就是个阴险小人，他对岳山大哥一直看不顺眼，所以才把他赶出来的！殿下，请您相信我们，他真的不是什么坏人！”

    厉承渊不言不语，只是用眼神瞪了红叶一眼，仿佛在示意她继续说。

    红叶哽咽了一下，又说道，“后来，我们就住在了这里……尽管知道这附近是皇家猎场，但我们也别无办法，毕竟这里没有人会和我们抢地，我们还能种田、打猎，自给自足……”

    “听上去，你们两个倒是遇人不淑，这一路总是被人欺负。”

    厉承渊忽然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尾音上翘，仿佛带着些许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