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这样做皮肉生意的地方，大多都有那么一两个大人物在背后支撑。

    因为这样的烟花柳巷是最好探听街头瓦舍闲话的地方，也容易招揽达官贵人，让他们在这里犯错，说错话。

    这样一来，情报机构也就达成了。

    可看这楼妈妈的意思，她是真的伶仃一人，支撑着这偌大的寻春院。

    虽然她也可恶，但终归没有岑霍氏那么没下限。

    身为大家夫人，却能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

    “她之前一直都跟你有所往来吗？”岑安筠追问道。

    “是。”

    楼妈妈思索着，点点头。心想已经说了，不如就让岑安筠满意，“她之前都是让丫鬟小子之类的下人过来，一般都是发卖妾室或者女婢，我虽见过她几次，但都是装作人牙子进的岑府。”

    说到此处，楼妈妈壮着胆子问岑安筠：“不知道姑娘跟那岑二夫人是什么关系？”

    岑安筠讥讽的一勾唇：“哦，我啊？她是我二婶，我是岑家的三小姐，岑安筠。”

    说着，岑安筠冷冷的扫了一眼楼妈妈：“然后呢？”

    楼妈妈心惊不已，却又不敢多表现出什么：“岑霍氏常有看不顺眼的丫头和妾室，觉得发卖给正经人牙子不过瘾，一般都会少收妾身几个子儿，然后让妾身……咳，搓磨她们。”

    岑安筠的神色越发冷了下来。

    真是惊喜。

    虽然知道岑霍氏不是个东西，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能恶毒到这个份上。

    要知道，在这样的时代，高门大户做事的奴仆和良妾都是有自己的身契的，虽然都是贱籍，可只要没犯大错，主母夫人即使要发卖，也是卖给正经做仆奴买卖的生意人。

    只要那人牙子不是特别坏，基本上被转手的贱籍人最后也都能落个不错的门户。

    到了寻春院这样的地方，还被交代“特意招呼”，那基本上，不是沦落风尘被千人骑万人踏，就是一个死了。

    不知道多少性命折在岑霍氏和楼妈妈的手里。

    “好啊，助纣为虐。”岑安筠改了主意，冷笑着看楼妈妈，“你帮着岑霍氏作孽，还真是丧良心。”

    楼妈妈被说的脸红，不由得抬高声音辩解：“我没有！”

    岑安筠狐疑挑眉。

    “那些，那些卖过来的，不愿伺候恩客的，我便或留着做粗活，或转卖给别人做丫鬟了。”

    楼妈妈风情万种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好意思，似乎是有些懊恼，“岑二夫人有时候会过来问，我便一律说死了！”

    岑安筠看着她，不由得撇嘴挑眉。

    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看着楼妈妈有些叹息的神色，岑安筠也稍稍冷静了一下。

    看这样子，这位楼妈妈不像是坏到了骨子里，完全没了良心。

    岑安筠踱步至中堂，轻咳一声：“既如此，你将你跟岑霍氏来往的文书凭据给我一个备份，我便给你想办法，让你寻春院不吃人命官司。”

    楼妈妈迟疑不定。

    “姑娘，姑娘不过是一闺阁千金，可真的有法子？”楼妈妈很是担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