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来来要让程梦瑶讲“卖火柴的小女孩”，牛一天想看看她是怎么给来来讲故事的。

    床上的被子白天都是用褥子卷起来的，再盖上一张单子，程梦瑶和她靠在上面，半蜷着腿。

    “老大，。”来来招手在叫牛一天就位，好像故事这般舒服的听才有滋味。

    他笑笑，把那小憩时遮的被子拿出，横盖到了来来和程梦瑶的身上，自己再掀了进去。

    来来把他的胳膊拿起，枕在上面他搂着她的臂膀，那双眼睛则瞧着侧着身子的程梦瑶。

    夜风呼啸，把白天散发的热都赶跑了，细沙被卷起，敲打着窗玻璃，仿佛渗透于心间，灯光忽明忽暗，火盆的红光便时而变大。

    这是电压不稳定了，偶尔也有发生，想必今晚的天气突然冷了，有人在使用大功率电器，或者偷电导致的。

    “卖火柴的小女孩”，牛一天没有听过这个故事。

    他听过的童话寥寥，甚至还没大熊多，也稍稍侧身瞧着程梦瑶讲道——

    “天冷极了，下着雪，又快黑了。这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大年夜。在这又冷又黑的晚上，一个乖巧的小女孩儿，赤着脚在街上走着。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穿着一双大拖鞋，躲避一辆马车，一只鞋跑丢了，一只被一个男孩捡走了，她的脚冻得又红又肿……‘卖火柴呀，卖火柴呀’但是人们都只顾着买自己过节的礼物，谁会理她呢？天黑了下来，街上的人渐渐只剩下她一个人，那些人家的窗户亮起了灯光，她一根火柴也没卖出去，小肚子饿得咕咕直叫……雪越下越大，她实在走不动了，蜷缩在一个角落……”

    讲罢，三人还沉浸在各自的心情当中。

    小女孩的死使得牛一天不大好受。

    来来含着泪水，不解地问：“小女孩为什么不吃烤鹅？”

    “那是小女孩划亮火柴产生的幻想，就是假的。”程梦瑶摇头道，“没有烤鹅吃。”

    “哦。”来来呆呆地应了声，又问道，“为什么卖不了火柴，挣不到钱，她爸爸就会打她？”

    “因为她爸爸不是个东西。”程梦瑶道。

    “我非常伤心，小女孩太，太可怜了。”来来低下头直抹眼泪，“我感同身受。”

    “……这是谁教你的词？”牛一天问道。

    来来不理，反而注视着他道：“老大，你是个东西吗？”

    “额……”牛一天道，“我是个东西。”

    程梦瑶这没心没肺的，讲了这么一个悲剧的故事他俩很难受，她自己倒在一边笑。

    “可是我挣不到钱。”

    “放心，我不指望你赚钱。””牛一天安慰道，翻开被子打算下床，胳膊却被来来抱住了，“你怎么了？该睡觉了。”

    “你要去西房睡觉吗？”来来道。

    “是啊，你和程梦瑶一块睡吧。”

    “你不要走，老大，我离不开你。”来来挂着泪道。

    “那咱们一块去西房睡觉。”

    “不要，我们就在这里睡吧，好不好？”来来说道，“程梦瑶会害怕的。”

    “谁谁会害怕？你们尽管去！”程梦瑶昨晚没睡好，白天一直没什么精神，她在最里面睡，离内室门不远，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走吧，她不害怕。”牛一天抱起来来。

    他俩瞧着了一眼愣愣的程梦瑶，掀开门帘，一股冷气扑来，哈，好冷。

    “程梦瑶昨晚抱着我就身体发抖。”来来道，“我，她一个人会孤单的。”

    “……好吧。”牛一天又转身带她回去了。

    程梦瑶坐在床头，用被子裹着自己，突然瞧见他俩又回来了，心中一松，哼道：“怎么又回来了？”

    “来来怕你一个人会孤单。”牛一天放下她，开始铺褥子。

    程梦瑶升起暖意，今晚就不和她抢暖水袋了，令她无语的是，来来大方地让给了她，和牛一天钻进一个被窝了……

    大风刮了一夜，气温有些下降，牛一天早上没让他们上山，他也只是查看了一番药草有无受到破坏。

    可惜的是正值花期的风灵花被摧残了，没有一朵花是完好的，另有枝叶柔弱的也是东倒西歪。

    他没有再去扶正，有的自然而然地就正直身子了，而有的则一蹶不振。

    无论在哪里，适者生存都是不变的道理，就算没遇到风，还会遇到难以违抗水淹，雪冻，干旱等。

    回去之后，牛一天和大熊将车安在了轨道上来来坐进后，随着大熊将车推高，她还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手一推，车由高到低冲了出去，程梦瑶见这四四方方的车在来来的尖叫中滑动起伏，也甚是欢欣。

    “来来，这个‘过山车’礼物，你喜欢不喜欢？”牛一天笑道，“这大部分都是你二哥做的，你看看他的手都受伤了。”

    受大熊凶残的一面影响，不大敢接近他的来来听了，小手握在他的大手上摩擦着：“二哥，我很喜欢这个过山车，你还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