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苗感激道：“牛神医，不用这样，我自己去找就行。”

    “臭蛋用不了几株，我让这么多人采药，是需求大。”牛一天道。

    本以为再遇肺炎属正常现象，但在旁边有几个孩子的状态也不对劲。

    行医讲究望闻问切，这“望”不仅是从人的体态和肤色观察，还有周边的环境发现病理。

    王守仁的《传习录》中讲道：医经折肱，方能察人病理；“折肱”是久经磨练而富有经验的意思，牛一天当然也不会仅凭“望”而断言。

    拦住带小孩的村民，询问后却没有让他注意到地方，但都有肺炎趋势的共同特征。

    “不该啊……”牛一天不经意转过头，一个女人在村口的水池边费力地舀着水，又扭回思量着这几家居住的环境，联想高志伟家，也未寻到痕迹。

    “喂，喂！”程梦瑶叫着，“停下，非主流，停下！”

    她见长发背影毫无反应，断定因刚才没给他面子，才故意不理的，真是个肚量小的人。

    此时可没人帮她舀水、挑水，她担两个大空桶就够受伤的了，再担装满水的，还不压垮这小肩膀？

    程梦瑶两手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又喊了一声：“牛、一、天！”

    她决定只喊这一次，做女人也要有骨气！

    于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过第一个房子，再没了身影。

    程梦瑶用水桶舀去漂浮的碎屑之物，再赶快舀起一点水倒在另一个桶里。

    她不明白牛一天家的桶为什么比别人家的大，她前天舀水时可见过其他村民担水，足足小了一。

    将一只桶的水灌满，喘了口气又憋住，这只桶只能用力提满上来，她纤细的胳膊都暴起了青筋，脸胀大变红。

    “嗨！”程梦瑶发出长气，水桶坐在了池边，惊讶并享受着自己的力气所带来的成就。

    她哼了一声，人的潜力总得试试才知道！拿起扁担勾起两只水桶，两头沉下，一晃一晃的。

    程梦瑶直感又疼又稳定不住，扁担一斜增加了受力面积，学着别人那样，一条手臂搭在前头，一条手臂抓住勾链，终于稳定了！

    小心翼翼地往上迈台阶，到底没做过农活，没有力气，娇嫩的皮肉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第二只脚迈上去时，重心不稳，人和桶摔在平台上。

    白白费了这么大劲，水付之东流，湿了的衣服沾上了不少泥土，身体作痛，程梦瑶忽然感到很难过，只想离开这里。

    一只手抓在她的胳膊上，顺着上扶之力站了起来。牛一天上下看了眼，问道：“你没事吧？”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摔成这样能没事？”程梦瑶突地发火道，“牛大神医！你能为我治病吗？不能就不要浪费时间，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牛一天怔了怔，耐下心道：“我可以为你治好，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你父母？他们把你视为掌上明珠，怎么会把你往火坑里推？”

    程梦瑶冷静了下来，其实她内心是信服的，但总不愿接受这事实，他身为一个男人竟会把她留给凶徒：“那，那你怎么还不给我治疗？”

    “昨天去地里，那个荆棘围着的药草地你也见了，被那条贪吃蛇和我们吃的那只兔子破坏了一多半，不够用了，我到大队院外是想收药草的。”

    程梦瑶被“贪吃蛇”“我们吃的那只兔子”逗笑了，意识到是误会牛一天了，原来是她，她要是不“发狂”，恐怕他也不会解释这些。

    “那还要等多久？”她仍表现得略有强硬道。

    “四天。”牛一天说完就提起一只桶，在水面上墩了墩，漂浮物荡漾开去，从容不迫地顺着池壁一倾，提满上来。

    动作自然轻巧，程梦瑶的“蛮力”太过愚笨，她想起了他说自己干什么都像一场灾难，不禁尴尬着。

    牛一天担起水桶，说道：“你把鞋里的水挤一挤，走路好走些。”

    程梦瑶听从了建议，鞋里虽然还有水，也不至于发出异响了，跟着他身边，无聊地发问道：“你在大山里呆着不闷得慌吗？”

    “为什么会闷？”牛一天笑问。

    “这里什么也没有，年轻人生活，都不愿意呆在山村，我见你都没个同龄的朋友，不孤独吗？”

    “……每个人都会孤独，每个人的追求也不一样，我的朋友就是这连绵的山峦，脚下走的路，肩上的担子，还有医学，我一直在行走，就不会长久的感到孤独，何况孤独本就是个享受的过程，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

    “孤独叫人快难受死了，还享受，你心理是不是有问题？”

    牛一天想着昨天她还说自己脑子有问题治治脑子，这次不会让治心吧？

    对他来说最难治的病就是“心病”了，幸好他不会有这病。

    程梦瑶转而逗趣道：“在村里老婆也不好找，以你的年纪用不了两年就该考虑结婚了，你不会想学着其他人去买个越南老婆吧？小心被骗钱骗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