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长孙凌并未留在芙蓉殿陪月霓凰午睡，而是回了长宁殿批奏折。一桌子的奏折堆得满满的，长孙凌第一次嫌奏折有点多。

    批了整整一个时辰，奏折总算见底，长孙凌正想去芙蓉殿陪月霓凰，谁知还没起身，便见墨白一身雪色长袍进了殿中。

    长孙凌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笔，和墨白坐在窗边的案几前说话。

    桌上放着一碟子似墨蓝色、猫眼儿般的葡萄，晶莹剔透，甜润可口。一人身前放着一个凝脂白玉茶杯，杯中不是热茶，而是从冰窖里刚刚拿出来的冰饮。

    墨白无心喝这冰饮，只道：“阿凌，你之前答应我的为何不作数？”

    长孙凌沉默了一会儿，“那是你威胁我，并非我们谈好的。”

    “好啊，那我们好好谈谈。就从月霓凰会影响大燕朝政谈起。”墨白面色冷静，语气严肃。

    长孙凌不明，“墨白，本王只是宠幸一个女人而已，只是这个女人恰巧是月霓凰，就这么简单，没什么复杂的。”

    “宠幸一个女人简单，宠幸月霓凰就简单不了。”墨白忍着心间的怒意，努力让自己平静，“月霓凰是谁你不知道么？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不知么？她经历了什么你不知么？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心里难道一点都不清楚么？离她远点，否则你会害死你自己，我了解你。”

    长孙凌眸色渐深，语气薄冷，“为何要当这个坏人？”

    “如果我不当，我怕某一天就见到你冰冷的尸体。”

    长孙凌起身，怒道：“本王哪有那么容易死？墨白，你是本王最好的朋友，月霓凰是本王第一个看上的女人，本王就想宠着她，这么多年本王就看上她一个，你也要阻止？”

    墨白眼神坚定，“谁都行，月霓凰不行。”

    长孙凌拂袖，“你之前不是还救过她？你为什么....”

    “如果我知道你会喜欢她，我宁愿不救。”他不是谁都救的医者，相反是会杀人的医者。

    长孙凌垂眸，道：“本王与你说过了，本王根本不喜欢她，墨白，你多虑了....”

    墨白见他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摇头笑了笑，“阿凌，你已经完了。”

    长孙凌修长的手指略弯曲，不想与他多说，“本王不想与你多费口舌，回你的墨府吧。”

    “阿凌，我是为你好.....听我一句劝，离她远点，或者放她走也行。”墨白叹口气，“放她走吧，让这一段孽缘早点结束。”

    不要再进行下去，否则到最后没有一个好下场。

    放月霓凰走？

    这是长孙凌宁死也不会做的事。

    墨白见他不肯，道：“所以，我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没用是么？”

    长孙凌语气低沉，眸中闪过一抹寒意，“不要威胁本王，你若能威胁，是本王在退让。”

    “阿凌你....”墨白眸中闪过震惊、无措。

    长孙凌面色严肃，“你知道本王是什么意思，你们墨家再庞大，只要本王不想看见它，就能把它夷为平地。”

    他起身出了殿中，留下墨白呆愣在原地。

    连他都阻止不了阿凌，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他在向地狱走，走向万丈深渊、万劫不复，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救不了阿凌了。

    *

    长孙凌去了芙蓉殿，见月霓凰手里正拿着一块不大不小的血红色玛瑙雕刻打磨，模样专注，似乎天塌下来都打扰不了她。

    刚刚阴郁的心情忽然就好起来，至她身边坐下，“想不到本王的月夫人还有这手艺。”

    “跟着我父亲学过一点儿，技艺拙劣，大王可不许嫌弃。”

    长孙凌将人抱在怀中，在她脸颊上落在一吻，“听夫人这意思，这玛瑙戒指是送给我的？”

    “是送给你的，明日就是七夕，爱侣互赠礼物表达心意，意愿一生一世长长久久，互不分离。”

    长孙凌指腹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温热的吻落在她的鼻尖，“真的要与本王永不分离？”

    月霓凰点头，“海枯石烂，此心不改。”

    她短短几句，把长孙凌说得心动不已、热血沸腾。

    身子逐渐燥热，眼眸里爬起浓浓的情欲。

    他的心很甜，像泛了蜜一样，但他从不是一个把心里的喜怒哀乐都表达在脸上的人，所以他面色不该，只是急切的、热切的吻上了她的唇。

    男人爱上女人就会对她产生欲望，情和欲是不分开的，对她有情就会想要占有、得到。但爱也是克制，也是疼惜，长孙凌才学会一点点，开始不会强求月霓凰的不愿。

    他比以前温柔许多，他发现自己温柔下来，月霓凰才没有那么排斥。

    缠绵悱恻的吻持续得有些久，直到月霓凰推他了才放开。

    长孙凌欲望浓重的眼神就那样盯着月霓凰，一双深沉的眸子里似关押着一头野兽。是凶猛残忍的狼，是高大雄壮的狮子，面对着自己眼前的肥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