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霓凰道：“夜深了，请燕王陛下回去，您在这儿我怕做噩梦。”

    “霓凰，不要赶本王走好不好？本王不想回长宁殿。”长孙凌垂眸，他想抱着她入睡。

    “难道燕王陛下想与我同床异梦？我的心里，可只有罗素。”

    只有罗素...

    长孙凌眸色变了变，现在月霓凰随意的一句话，都能轻而易举的重伤他。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他比罗素差在哪里。

    他克制着心间的怒意，问，“你想见他吗？”

    月霓凰不敢答。

    她若答想见，长孙凌或许会杀了他。

    她若答不想见，在长孙凌看来像是在保护他。

    月霓凰冷着脸道：“燕王陛下还是请回。”

    “你想见他吗？”长孙凌固执的问。

    “你想让我答什么？我不管答什么，都会惹你不快，你又何必追问到底。”

    长孙凌心里酸得很，阴阳怪气道：“是啊，因为你心里想的答案就是想见他。”

    “您请回。”她不想与他口舌之争，累得很，而且也觉得恶心。

    她把靠枕扔在床榻里侧，躺下身子，背对着长孙凌卧着。

    若是之前的长孙凌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脱了外衫与她同榻，可是现在他不敢，他能深刻的感觉到月霓凰十分厌恶他的触碰，他若强行再与她同榻，即便不吻她，不碰她，也怕她再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他承受不了她在他面前再死一次。

    “你好好休息。”

    他丢下一句，起身离开了殿中。

    次日。

    天气正好。

    月霓凰一身素白衣裙坐在院中石桌前，右手撑着太阳穴，懒懒的吹风。她最近总是倦怠，大概是去鬼门关走了一趟，虚耗了身体。

    芙蓉殿院中有一颗参天大树，遮住了散射下来的光线，但大树毕竟不是伞，偶尔有疏漏下来的光线，正巧落在月霓凰身上。

    院中走进来一人，一身黑色长衫，左手缠着纱布，面色略苍白，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银冠冠着。走至月霓凰身前行礼，“下官参见月夫人。”

    月霓凰听着熟悉的声音，睁开了眼眸，见果然是罗面扇，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她无法直视罗面扇的眸子，因为她会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赤裸的、是屈辱的、是肮脏的、是不配指挥他作战的。

    她就好像是被人掀去人皮的妖怪，丑态百出，无处遁形。

    许久许久的沉默。

    月霓凰张口想让他起来，却没了勇气出声。

    罗面扇自己起了身，低着头道：“主子永远是属下的主子。那日下午的事情属下已经全部忘了，属下永远是主子最忠诚的属下。”

    月霓凰张口，好久才道来一句，“你离开大燕吧，我开口求长孙凌，他会放你走。”

    “主子这是何意？您要永远留在燕王宫？这里根本不适合主子，王宫根本不是主子的天地！主子，我们还有大仇要报，鲁国昏君还没死，背叛您的虎威骑还没得到应有的惩罚，您怎么就放弃了？”

    月霓凰垂眸，“我....我不是...”

    罗面扇激动起来，没等月霓凰把话说完便道：“主子，难道您真的要一辈子留在长孙凌身边？

    他就是个疯子、魔鬼、无耻之徒，您留在这里，早晚会被他折磨死！”

    罗面扇垂眸，继续道：“主子在属下心中一直是太阳，是定心骨。只要您在，不管再难的战事，再困的局面，我都会突破困局，打败敌人，我们始终都会赢。

    属下不明白您为何这样就放弃了，主子生来骄傲，就请骄傲到底！一个无耻之人毁不了您，您不该气累妥协，而是站起来，离开这个牢笼，报您想要报的仇，拿回原本就属于您的一切！”

    “我...还可以指挥你做事么？”月霓凰认真的问他。

    罗面扇道：“属下会听从主子的一切指令。”

    月霓凰笑了笑，眸中却隐含泪水，“你知道么，以前我从不认为你是最忠心于我的属下，我一直以为萧邦最忠心，没想到到头来他叛我最深，更没想到你对我最忠心。”

    罗面扇也笑，“萧邦...他会后悔的..”

    宇文玺并非他是最好的选择，只有主子才是。

    “你说说，现在我们该如何逃出去？”月霓凰问他。

    罗面扇眸中明亮了几分，“主子愿意离开？”

    月霓凰凄笑道：“我一直都想离开，我以为你会想先离开。”

    长孙凌如此误会他们两人的关系，罗面扇随时都有可能被长孙凌所杀，她以为罗面扇会有所惧，会后悔来大燕王宫寻她，所以想让他先行离开。

    若他愿意在草原等她，他们会是最好的兄弟。若他不愿意，也没关系，她放他走，去寻他平淡快乐的生活。

    “属下怎会弃主想走？属下从未想过。属下是男人，能看得出来燕王喜欢主子，我们若想逃出去，主子